PO18

第六四二章不可治,可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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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了老道在内,一共是七个人。每一个都是陈守信亲自给穿的防护服,包括他们的皮靴。
    “面罩都戴好了,在摘下去之前,要用醋或是烈火烧好好的喷一喷,还有你们的手套。”陈守信看着他们说道。
    “补给,到时候会放在这边,你们在那边拽动绳子,就能够拉过去。记住我的话,不到外边的休息区,前往别将面罩给摘下来。”
    “师父,您放心吧。”老道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走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陈守信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道他们将面罩戴好后,对着陈守信点了点头,然后就奔着庄子里边走了过去。
    “大黑,注意着点,有人要对他们行凶,便直接射杀。”陈守信冷声说道。
    大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箭给抽出来一支,虚搭在弓弦上。
    汤怀虎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的陈守信是真的动了杀心。如果有人真的敢伤害进去的老道或是战斧营的兵卒,是否会屠村他不知道,但是那个人肯定会被大黑给射杀。
    他知道,这对于在村子里的人来讲,有些不公平。本就被天花所扰,现在又被外边的兵卒给围住,无路可逃。
    可是刚刚他细想之下才发现,陈守信也是迫不得已。
    这边站着这么多人,除了陈守信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到这个村子里去。人都怕死,面对着天花,更是如此。
    如果你让这些太医们面对普通的瘟疫,他们不会怕。你让禁军的兵卒们在战场上厮杀,现在的他们也不会怕。
    可是天花,真的是太可怕了,这股可怕还是由心底而生。
    如果不将这几个人保护住,那么下一轮还有谁敢进去?这个村庄的百姓们,是不是就真的得等死?
    他知道大黑敢动手,因为这是为了这个村子的百姓们好。但是他也是真的无法去确定,陈守信到底会不会屠村。
    他开始以为陈守信这是在吓唬人,但是他担心陈守信会吓过劲儿,让村子里的人更加的慌乱,就想劝一句。可是陈守信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也没有什么生气,就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平时的陈守信会胡搅蛮缠、会嘻嘻哈哈,可他也是曾经在定北城的城头上,看着大火吞噬胡人的那个人。
    “少爷,您放心吧,我们没事。赶紧给我们做面条,一会出来我们好吃。”等了一会儿,村子里才传出来战斧营兵卒的喊声。
    “大黑,去赶紧的拉面来,把锅也架起来,我得给他们做面条。”陈守信赶紧回过身来对着大黑说道。
    “陈大人,不知道我们能够做些什么事情?”沈春恒凑到了陈守信的身边问道。
    “看热闹吧。”陈守信冷声说了一句。
    沈春恒有些尴尬,可是也没有办法。不管是自己还是别的太医,真的没有那个勇气走进去。
    “兄弟啊,老道承认,怕死,比不上你的徒弟或是你的亲兵。”白云走到了陈守信的身边说道。“可是你总归要让我们做些什么吧?哪怕仅仅能够尽一分力,也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你们自己问问你们的心,你们能够做什么?”陈守信看着村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虽然是出天花,有些人会死掉,有些人没有死,有些人却不会出天花。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如果能够将其间的关碍搞清楚,我们便能够应对天花,也可以让咱们的子孙后代安稳无忧。”
    “等着吧,现在的你们也就是能够跟着看看热闹而已。除非你们也敢不怕死的走进去,你们敢么?不敢的,要么闭嘴呆着,要么该干啥干啥去。”
    对于这些人,不管是太医们还是白云老道带过来的道士们,他都很不待见。进去的活,本来就应该是他们来做。可是他们不敢,就只有老道进去。
    天花确实不能够医治,只能靠人体自身的免疫力去抵抗,这个他知道。但是他也知道,虽然不能治,却可以预防。
    这次老道他们进去,与其说是照顾这些人,不如说是进去寻找那些可能生病的牛,这才是对付天花的杀手锏。
    只不过这个事情说出来太惊心动魄,在这个时代的人听来也更加的扯淡,他就没有直接跟大家说。
    他的本意,是等这些人进去以后,让他们多留意一下,看看村子里的牛咋样,然后他再想想能不能通过别的办法敷衍过去。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将他给气到了。他就不打算再搭理他们,就算是白云老道身为道门的领袖跟自己递小话,这也没用。
    又等了一会儿,大黑那边也赶着车回来了。陈守信就更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人,答应了弟兄们,要给大家做手擀面,那就得做。
    锅架了起来,陈守信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开始造厨。
    沈春恒他们呆在这里很尴尬,也很臊得慌,但是他们不敢走。白云老道倒是差一些,可能是跟陈守信接触得多了的缘故。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蹲在一旁给陈守信剥葱、剥蒜。
    陈守信也没管他,你爱干啥干啥,很是用心的揉着面。擀面条么,面揉得越好揉得越实,也就越劲道。
    这是给弟兄们做的面,要比给自己做还要用心,他们是真的敢死的人。而今天既然敢主动站出来,就证明他们早已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需要,提前经过了“选举”产生的。
    他有信心,如果这六个战斧营的人在里边染上了天花,别的战斧营的人,仍然敢接着进去。
    对于这些人,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报。生与死仅仅是两个字,说起来很简单,但是真正能够付诸行动却很难。就像当初韩冲会到草原上寻马一样,明知道成功的几率很低,却仍然一往无前。
    陈守信知道,自己做不到,自己是真的怕死。当初站在定北城的城头上,并不是他胆子有多大,而是被逼的。
    对于这些人,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这都是已经将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自己的真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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