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的实力？
    我很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我只能和两个月前的赵虎相提并论。
    我很想问问赵虎现在是什么实力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何必打击自己！
    赵虎倒是没当回事，反而很为我的进步感到开心，还特意跟我要了那条聚气手链一探究竟。不过，赵虎同样没什么感觉，说和普通手链没啥区别，看来只有我能体会到它的妙处了，也愈发坚定自己就是所谓的潜龙之体。
    “次品手链都能这么有用，给你个中品的，还不上了天啊？”赵虎喜滋滋说：“据说扬州城的李家有块中品原石，回头给你搞过来！”
    所谓原石，我听王仁他们说过，就是还未做成聚气器物的石头，需要经过一些能工巧匠打磨、制造，才能发挥其聚气的作用。包括灵药也是这样，最原始的药材并不能够直接服用，甚至大多含有毒素，非得经过一番炼化，才能发挥其真正的药效。
    赵虎说的这个李家，应该就是晨哥他们说的那个在扬州城权势极大的李家。杀手门和隐杀组争斗，李家完全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并且放出话来，谁赢了就支持谁。
    李家竟然有块中品原石，这我还真不知道，难道这就是周齐说的那个藏在扬州城的宝贝？
    到了我们这种级别，修炼内家功夫已经成为普遍现象，只是“气”也没有那么好练，尤其是越往后越难，就得借助聚气的器物或是灵药，只是这些东西不仅价值连城，而且十分罕见，哪怕次品都能抢破了头，更何况是个中品的原石！
    小小的扬州城，聚集了这么多杀手门和隐杀组的高手，总归是为了点什么宝贝，看来就是这东西了。
    但无论是什么宝贝，赵虎都不稀罕，除非这东西对我有用！
    “那就谢谢啦。”我也嘿嘿笑着，并不跟赵虎客气。
    “不谢不谢……”赵虎摆着手：“李家本来就说啦，谁能拿下扬州城，就把这块中品原石给谁。现在嘛，我已经势在必得了，我师父也觉得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就给你，然后说不小心弄丢啦，哈哈哈！”
    赵虎这么一说，我更确定杀手门和隐杀组齐聚扬州城，就是为了争这个东西了。酒中仙带赵虎来扬州城，除了磨炼赵虎，八成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既然是中品的原石，对赵虎来说也是很有用的，但他大手一挥就要给我——虽然还没到手，我也已经很感动了。
    “后来呢？”赵虎又问：“你还没说你怎么来扬州城了？”
    我怎么来扬州城了？
    我便继续讲了起来。
    我说姑苏城一战之后，王仁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我拉进隐杀组内，但我三番五次拒绝。直到有次无意中聊起南王，才知道隐杀组的老大就是南王。
    “隐杀组的老大就是你爸啊？！”赵虎瞬间瞪大眼睛。
    “不是我爸。”我的声音低落下来。
    “啊？”赵虎一头雾水，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又把后来的事情讲给他听，如何一层层地汇报上去，又如何一层层地反馈下来：南王说，他从来没有什么儿子，我是假冒的，那张照片也是伪造的。
    “你爸怎么这样……”赵虎一肚子火。
    我爸不是我亲爸的事，我只和程依依说过，所以赵虎也不知道。
    我现在仍不想说，因为真的很难启齿。
    我只能说：“可能是因为我爸和我妈离婚了，他才不想认我了吧。他可以不认我，但他不能不管我二叔啊，所以我决定加入隐杀组，一步步升上去，争取和他见面，说清楚二叔的事。”
    “那你现在是隐杀组的人啊！”赵虎更加吃惊。
    “对。”我点头说：“并且已经是黄阶中品的隐者了。来扬州城，就是我的下一个任务，这样才能升成黄阶上品。”
    赵虎不说话了，似乎陷入沉思。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我说：“我知道你也打算拿下扬州城的。”
    这是酒中仙给赵虎的任务，赵虎要是完不成，后果不堪想象……
    “不是。”赵虎摆着手说：“我是在想，如何自然地把扬州城让给你，还不让人生疑……”
    “啊？你打算把扬州城让给我？”
    “那当然啦，这可是你见你爸的唯一渠道了，身为兄弟我必须要全力支持你啊！不过这事必须好好谋划一下，如何让我败得顺理成章，不然我在杀手门就待不下去了，我师父也不会放过我的……”
    其实我早猜到赵虎会这么做，他就是那种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人，但是听他亲口说出，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不过，我也担忧地问：“那你会不会有麻烦？”
    闫玉川失守姑苏城，就被杀手门逐出来，还被杀手门追杀。还有酒中仙，如果赵虎失败，是真的不会放过他吧……
    “杀手门这边没事。”赵虎说道：“扬州城这边的负责人不是我，失守了也轮不到我担责任。就是我师父，确实有点麻烦，可能又要把我打个半死，瘫在床上半个月……”
    说着说着，赵虎又笑了起来：“不过也还好啦，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发现吧，我师父每次揍我一顿，我的骨头都比原先更结实了，练起气来也更得心应手，反而是因祸得福了呢！”
    我能听得出来赵虎是安慰我，才故意把事情说得这么轻松。
    但我又必须得到扬州城，这样才能升为黄阶上品。
    我知道对不起赵虎，可我也没其他办法，只能以后再报答他了。
    “兄弟，谢谢！”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我和赵虎之间，并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语言，一句“谢谢”已经足够代表一切。下次换我帮他，一样可以牺牲自己，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即便是这俩字，赵虎也觉得多余了，连连皱眉，摆着手说：“你肉麻不肉麻啊，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那不说啦，喝酒！”
    “喝酒！”
    我们两人的杯碰到一起，接着一饮而尽。
    赵虎已经确定要把扬州城让给我了，但是具体怎么操作，还要从长计议，毕竟涉及到的人太多了，杀手门有一堆，隐杀组也有一堆。稍有不慎，被人看出端倪，赵虎就有生命危险，酒中仙也保不住他。
    赵虎告诉我说，杀手门在扬州城的负责人叫沈园，是个黄阶上品的杀手，人也十分精明，想瞒过他不太容易，所以这事必须好好谋划一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主意，所以我俩慢慢地喝、慢慢地说，顺便还聊点其他东西。
    我也并不着急，我才来扬州城第一天，也不希望第二天就拿下这里，我又不是什么神仙！
    慢慢来呗，反正酒中仙暂时去外地了，现在的赵虎拥有自由，我俩随时可以联系。
    我还给赵虎讲隐杀组的故事，说今天去了隐杀组的老巢，墙上就贴着他的照片，额头上还扎着把刀。从晨哥到周齐，还有几个黄阶下品，无一不在痛诉赵虎的恶行，一个个恨赵虎恨得牙根痒痒。
    “你怎么想的，搞他们每人一身大粪？”我无奈地笑着。
    说起自己的辉煌战绩，赵虎也是哈哈大笑，说他其实是手下留情了，要不早就要了他们的命。
    “我知道他们是隐杀组的，专门和杀手门作对的嘛。我也痛恨杀手门，所以就没下过杀手，就想把他们撵出扬州城就算了。”说到这里，赵虎还冲我挤眼，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已经透露了隐杀组的老巢在哪，只要我想，连夜就能带人端了他们？”
    我摆着手说：“可千万别，他们已经够惨的了，现在只能窝在村里！”
    “那当然不会啦，我都知道你在隐杀组了，怎么可能还下杀手？”
    我和赵虎聊得十分惬意，老友重逢就是这样，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我们什么都不说，光是坐着喝酒就很开心，更何况还有许多话说。我还跟他说起了大飞、莫鱼，以及我们在金陵城和陈不易斗智斗勇，最终把陈不易给制服的故事，赵虎听得哈哈大笑、连连拍桌。
    赵虎被酒中仙软禁得太久了，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好多都给我给他说。
    那些旧友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的蹦出来，每一个名字都能让我们引发一段回忆，有的能让我们大笑，有的却让我们叹息。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问赵虎：“对了，韩晓彤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在金陵城和韩晓彤分别，刚开始的三天她还给我发消息，说是已经找到赵虎和酒中仙了。再往后，她就彻底没音信了，后来我还试着打过电话，但是已经打不通了。
    这事我早和赵虎说过，赵虎也说没问题的，只要韩晓彤在扬州城，两人迟早能见面的。
    我也一直没当回事，以为他俩早就在一起了。
    结果我这一问，本来挺开心的赵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还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