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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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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人还都是熟人,林飞白、樊项、杜鸿云……全是在连环阵破解当时从大殿离开的那一批修士,并且还都是天机门的弟子。
    联想到苏苦在岛上说过,已经在秘境外为他们留下了帮手的话,想必就是这些弟子了。萧明楼心中略有疑惑,这几个筑基和玄脉期的弟子能顶什么用,加起来还不如一个阿丑呢!
    祁昶也在看到几名天机门弟子时露出警惕之色,快步挡在萧明楼身前,手中飞剑仍旧保持即刻出招蓄势待发之势:“你们离开秘境前,不是还说要给周安青报仇的吗?”
    几人听了之后狂汗,反应最快的林飞白赶紧道:“误会!都是误会啊!我们当时被魔头蛊惑,纯属鬼迷心窍,不干我们的事啊!”
    没错,背后搞鬼的都是魔主黑渊,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对少东家可是非常尊敬的好吗,就连他们门主,都说少东家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十分放心把他们交给少东家。
    说起门主,林飞白又忙解释道:“是门主让我们恢复正常的,我们几个受少东家帮助良多,所以也想为少东家出一份力,便依照门主的吩咐来到此处,为少东家排忧解难!”
    “还排忧解难呢,你们不给我拖后腿就很不错了。”萧明楼轻笑一声。
    林飞白挠了挠头,一脸着急地推开木质门扉,示意二人:“此地不宜谈话,还是进去再说吧!”
    祁昶看了萧明楼一眼,尽管他并不想再和三大仙门所有牵扯,但见萧明楼面上并未露出抵触之色,反而兴致勃勃的模样,也只好作罢,只是走在他身侧时压低声音:“多加小心。”
    萧明楼对他点点头:“放心,如果是苏苦的安排,我倒是觉得这回会有惊无险。”
    就算他们被困在这座如意轩里,萧明楼也没当真把坐镇在此地的金丹期放在眼里,之所以没有在谈崩的第一时间冲出大门,只是为了想多了解一下皇甫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如意轩生意庞杂,客流如云,每一层做的都是不同的生意,如他们在第一层看到的拍卖品,和第五层顶级客栈般的庭院小筑,中间那三层另有别的营生,都是不太方便探听消息的地方。
    何况身后尚有追兵,想抓个人来仔细盘问,都不可能了。
    而苏苦安排的人却恰好在这个时机和他见面,显然是用天书掐准了时机,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会通过弟子给他带话。
    有备而来比毫无准备要好多了,没准苏苦那边会给他带来一些特别的消息,让他能据此布局。
    萧明楼这般想着,便跟在林飞白等几个弟子身后迈过颇有雅趣的天井,走进绿树掩映下的一间堂屋。
    樊项正要在客座找个地方坐下,就被杜鸿云敲了一下脑袋,皱眉斥道:“这里有你坐的份儿吗,你总是惹少东家不快,还看不懂眼色,给我一边站着去!”
    樊项当即张大嘴巴,憋屈得满脸通红,最后只好委委屈屈地站起身,连最远的一个座位都不敢坐,站到了墙角边。
    杜鸿云殷勤地用衣袖擦擦主座上的两个座椅,扫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萧明楼和祁昶道:“二位请上座。”
    杜鸿云是天机门这一批弟子中的佼佼者,曾几何时,他对萧明楼也是充满傲慢和猜疑的,哪知几个月过去,竟成了比七情宫弟子还要狗腿的存在。
    若是七情宫弟子在此,怕是会自惭形秽。
    萧明楼倒也不觉得受宠若惊,而是掩唇打了个呵欠,端起手边一盏热茶喝了口:“说吧,你们门主到底让你们给我带我什么话?”
    杜鸿云看了林飞白一眼,后者马上意会,先为萧明楼介绍起如今外面的形势:“少东家有所不知,二位是从仙府秘境脱离的修士中最晚上岸的,所以可能并不清楚——如今擎云宗的掌门孟豫,就在白沙城守株待兔,等着将你抓回擎云宗!”
    林飞白提到,擎云宗的弟子们和他们一块离开秘境后,甫一踏上陆地,就以飞信传书通知了远在天边的擎云宗。
    孟豫得知消息后更是将整个云外天宫都搬了过来,只因云外天宫不但是擎云宗的大本营,更是一件进可攻退可守的顶级法宝,一旦萧明楼回到东南海岸上,便能即刻发现他的行踪,从而将他囚禁起来。
    云外天宫已有上百年未曾出现在人前了,更别说挪动位置,很多人还以为云外天宫是建在一座高山之上,是因山顶终年积云不散,才让它看起来像是漂浮在天上。
    实则不然。
    云外天宫,本质上与七情宫的第八座行宫并无区别,确切说来,因三大仙门早年经常互通有无,第八宫就是根据云外天宫简化而来的。
    十数年前孟豫将云外天宫隐于修真界,不少人猜测他是与萧明楼一战中负伤闭关,所以无心再问天下事,也有人说他遭逢背叛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过问世事。
    可现实却让众人都被狠狠打了脸,一听见与萧明楼有关的消息,尚未确定真假,仅凭低阶修士们的一面之词,孟豫便撇下了高人隐居的假象,急吼吼地不惜动用云外天宫也要将他阻击于东南海域,由此可见——
    他不但恨萧明楼,还很怕萧明楼。
    怕萧明楼一旦逃跑,有了喘息之机,将来总有一天会报复自己。
    “所以少东家,你现在可是万万不能去白沙城了!”林飞白说得口沫横飞,“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顶级法宝,却也是第一次看见会动的云外天宫!好家伙,这座宫殿抵得上一百个白沙城,悬在天上遮云蔽日的,老百姓都见不到太阳,还以为是触怒龙神了。”
    百姓们惶惶然不知所措,白沙城主则是敢怒不敢言,渔民出海也是要看天色的,云外天宫不好好待在高峰之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了抓一个人,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可了解萧明楼与孟豫的人都会觉得,至于。
    因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能将萧明楼困住,除非他自己想被困住。
    萧明楼自是不怕孟豫的,听见云外天宫的名字也只是微微蹙眉,只是他这眉头越听越皱,最后拧成了个川字。
    祁昶见他神色有异,从他神情中已能猜到萧明楼一定是觉得孟豫此举影响到了百姓的正常生活而不悦,可祁昶与林飞白一样,都不希望他去冒险,哪怕萧明楼有十全的把握都不行。
    但他也深知,萧明楼看上去似是不把万事放在眼中,实际上仍旧心系苍生,他本可以继续在雨城疗伤,却在察觉施月莺事情有异时选择跟他们一块上路,冒着被修仙界之人认出自己的风险,还进了仙府秘境,救了那些原本十分看不起他的那些弟子。
    这一路上,祁昶看得太多了,看得有些心疼。
    他思绪一动,目光看向林飞白:“我们既是出来最晚的,那其他人呢,七情宫那些人如何了?”
    林飞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正好要说到这里,顺着祁昶的话就往下道:“他们也在白沙城,东川宫主正与孟掌门对峙,互不相让,谁也压制不了谁,且还有池师叔从中帮忙,孟掌门也不敢太过分。何况还有诸如九阳宗昌成子这些前辈在,少东家的客栈亦无人敢去骚扰,请您放心,赵姑娘她们都安然无恙。”
    萧明楼这才缓缓露出一抹笑:“那就好。”
    他略想了想,恐怕苏苦和东川月那边也打过招呼了,让他尽可能地拖住孟豫,给自己争取离开东南海域的时间,所以他反倒不着急了。
    萧明楼目光四下打量,对苏苦挑的这个院子颇为满意:“你们几个就是苏苦给我找来的帮手,灵石带够了吗,这一路我和阿丑可就吃定你们了哦。”
    林飞白苦笑了下,摇头道:“不是,门主为少东家安排的帮手,是这二位。”
    说着,就见樊项一手牵着一个小童从外面进来了。
    两个小童瞧着与任许的捧鼎抱剑差不多年纪,但是两人却长得格外玉雪可爱,小脸嫩生生的,眼睛很大,最特别的是,这还是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龙凤胎!
    两名小童一人穿白,一人穿黑,在跨过只比他们膝盖矮一点的门槛后,立刻跪下对萧明楼行了个大礼:“见过萧师叔。”
    这两个小童的称呼把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要知道看年纪他们就跟任许的道童差不多,论资排辈都该称呼萧明楼为师叔祖了,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苏苦的弟子,要不是他们开口说话,这可是连天机门的弟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也是,如果这两人的身份被公开,天机门的长老们肯定会拿他们去威胁门主,绝不可能让他们这么顺利地溜出来。
    林飞白压下心中的羡慕,转头去看萧明楼的反应,这一看不要紧,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向冷静慵懒做事总是不疾不徐漫不经心的少东家,居然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往祁昶怀里一蹦,像是很怕这两个小童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们两个……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祁昶下意识用双手接住萧明楼,将他横抱起来,微微低头:“他们有什么不妥吗?”
    两个小童像是早就知道萧明楼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个笑嘻嘻,一个撇撇嘴,互相看了一眼,朝萧明楼道:
    “鱼阳/鱼阴,见过萧师叔,祁师兄。”
    连祁师兄都喊上了。
    萧明楼头疼地按着脑袋,一脸弱不禁风孱弱娇气的模样:“唉,我就知道……”
    在场修士都不明白,这两个可可爱爱的小童怎么会让萧明楼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两个小童自己站起来,被众人围观也丝毫不怯。
    鱼阳笑得一脸阳光:“我与妹妹天生体质特殊,身体长到如今模样便不再生长。”
    鱼阴满面消沉:“兄长的体质是有极强的气运,但凡与他待在一块,都能逢凶化吉,好运不断。而我天生则是倒霉体质,与我待在一起,不论是喝水还是走路,都凶险异常,九死一生。”
    鱼阳:“但盛极必衰,衰极而盛,万物总会更替,宇宙亦有生死,好与坏,从来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们两个只要在一块便不会有事,分开太久,反而会影响气运。”
    鱼阴看着在场众人,深沉地叹了口气:“所以平凡才是真的好,你们不必羡慕。”
    祁昶听见二人介绍自己,只稍一想,就立刻明白过来:“苏门主让你们来,是为了助我们脱离如意轩的?”
    鱼阴点头:“正是。”
    鱼阳则看了一眼还很头疼的萧明楼,笑道:“萧师叔不必担心,经过这些年的修炼,我与妹妹可以分开超过一个时辰了,只要在半日之内重新在一起,就不会有问题。”
    祁昶低头看着萧明楼拿开覆在脸上的手,神色还是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郁闷,不由低声猜测道:“少东家,该不会……你从前得知这两人的特殊体质后,曾向苏门主借了鱼阳,结果逾时不归,盛极必衰,倒了大霉?”
    萧明楼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同样压低声音威胁道:“这事不要再提第二遍了!”
    祁昶嘴角动了动,肃容向他保证:“我不会说的。”
    但他心想,萧明楼做弟子时喜欢四处周游冒险,类似的祸肯定还闯了不少,这些事他不会往外说,但可以向熟悉萧明楼的人多打听打听。
    只要是与少东家有关的事,他都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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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昶:那些过往我都没有参与,好想知道。
    萧明楼:……不,其实你有参与的。
    祁昶:???
    萧明楼:那时候,你还是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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