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颖睁大了眼：“进手术室那么严重？”
    颜真道：“是啊，明媚本来胃病，加上今晚被人恶意折磨。医生说如果不把坏掉的那部分胃及时做切除，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伶俐立刻听出来了，明媚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颜真则在唱双簧。
    陶颖虽然聪慧，但毕竟年轻，刚入社会没几个月，更没想到颜真会这么夸大其词，一时信以为真，紧张地抓住明媚的胳膊。
    “纪老师，你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否则……”
    明媚虚弱道：“否则……怎样？”
    “否则，霍总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他？他会吗？”
    “会，肯定会，一定会！而且会有一万个后悔，不该在舞会上故意为难你。”
    “好了，小颖……我跟这个男人已经没有关系，他现在身边也有新欢，犯不着因为我当初的拒绝，故意借机为难我，对吧？”
    陶颖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眼泪都快流出来。
    “纪老师，我说真的，我是霍总的助理，每天都跟在他身边。霍总只是被你拒绝之后太痛苦，加上想挽回被拒绝的男性自尊，才新欢不断。其实我敢说，他连那些新欢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
    伶俐反驳道：“今晚霍总的女伴，是服装设计师颜真吧？她戴着面具，我都知道是她，霍总不可能不记得她的名字。”
    陶颖被驳得一愣，只得强辩：“反正，霍总心里仍然无比牵挂纪老师……”
    明媚抚着额头道：“我突然头好痛，对不起，小颖……谢谢你来看我，你先回去吧！”
    颜真想到唐萧马上会到，帮忙送客：“陶秘书，医生交代明媚好好休息，如果明早情况还这么严重，就会出大事。你留在这里会刺激到她，我送你出去。”
    “那……纪老师，我先走了。你一定要没事，要健健康康地好起来。”
    陶颖刚进入电梯，立刻给霍仲庭拨打电话。
    霍仲庭听见情况那么严重，整颗心揪成一团。
    他终究无法自欺欺人，不敢去想明媚有个三长两短……
    “不过……霍总，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如果有生命危险，医生为什么还要拖着呢？”陶颖走在一楼的长廊上，被夜风一吹，思绪蓦然清晰了许多。
    “霍总，你先别太担心，我亲自问问医生去。”
    她立刻转回楼上，亲自去找明媚的主治医生。
    病房里，明媚将被子拉低，双手捂在胃部。
    疼痛不是假装的，刚才在陶颖面前故意夸张，说到底因为霍仲庭让她痛苦，她突然不想让他那么轻松好过。
    霍仲庭接完陶颖的电话，按捺着强烈的情绪，回家找陈正国了解情况。
    陈正国在家等他。
    霍仲庭进门，扯下领带丢在沙发上。
    “陈叔，我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安排纪明媚参加舞会？”
    回来的路上，他反复联想这晚的人和事。
    明媚出现，陈大师也意外地现身。陈大师说跟明媚是老朋友，所以陈叔的意图是让明媚做说客吗？
    倘若如此，陈叔未免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不符合他老人家的睿智。
    而明媚更奇怪，明明一心想把跟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明远艺术中心算是她的伤心地，她为何还愿意答应陈叔？
    “陈叔，要不你直接回答我，她为什么会答应配合你？”
    陈正国早有准备，摸出一台手机，递到他面前。
    “仲庭，你先冷静点，看看这个。”
    “我现在很冷静。”
    霍仲庭接过手机，赫然发现这是老头子的，不由得闪过狐疑。
    陈正国道：“你打开相册看看，里面有几张照片。”
    霍仲庭如言打开相册，第一张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老头子的自拍。
    照片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表情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瞬间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这是做什么？笑得这么勉强，真难看！”
    陈正国叹息：“是笑得勉强，因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正是他进抢救室前的两分钟。”
    霍仲庭心里一阵难受，口气不太好：“陈叔给我看这个，是什么用意？我现在问的是纪明媚。”
    陈正国道：“我要说的跟明媚有关。你爸这张照片，不是笑给你看的，是给那丫头看。”
    霍仲庭疑惑地拧起浓眉。
    “你再看看这个，就明白了。”陈正国取回手机，翻出另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张小小的便签条。
    他将便签条上秀丽的文字放大，重新递到霍仲庭面前。
    霍仲庭看完，吃惊地望着陈正国。
    他喉咙紧绷干哑：“陈叔，别告诉我，老头子临死前最后的心愿，是让她帮明远集团拉拢关系！”
    又或者，根本是老头子要求明媚拒绝他的，毕竟，老头子对她从头到尾地反对。
    这个想法不敢问出口，只怕是真的，自己无法接受。
    陈正国道：“当然不是。看你在ddr的擂台上跟明媚当众表白，你爸发现，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阻止儿子这份爱，所以突然之间彻底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想通不再阻止你跟明媚。可没想到，明媚会拒绝你，转头跟唐萧在一起。”
    霍仲庭脸上闪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