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停下脚步。
    霍仲庭无视于旁人的眼光，径自挡在她面前。
    怪不得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绝情起来，比直接往人心窝里捅刀子更狠。
    明媚面无表明望着他：“我说几句安慰的话，当真对你有用吗？”
    “没用。”霍仲庭断然否决。
    “所以，我又何必浪费唇舌？”
    明媚努力表现出无情，希望他早点割舍过去。
    霍仲庭的脸色越发冷峻：“跟我来，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事需要单独说。”
    “别废话！过来。”
    明媚触及他锐利的目光，沉默地低下头。
    两人往后门方向走了几步，突然有人喊她。
    “明媚？真的是你。”仲坚抱着一摞东西，正巧从后门出来。
    明媚抬头，极力地保持平静：“仲坚，好久不见。”
    听她打招呼的口吻，仲坚脸色复杂地变了几变。
    “是好久不见。我离开凌江才两个月而已，怎么感觉跨越了两个世纪，你们变了，全世界都变了……”
    他接收到霍仲庭冷沉的盯迫，怏怏地撇嘴：“算了。看来你跟堂哥有话说，我晚点再找你。”
    霍仲庭见他识时务，交代道：“你在这边帮忙谢礼。我没回来之前，不许离开。”
    仲坚想到此刻的场合，所有抱怨吞回肚里。
    “去去去，你们有话慢慢说。这边交给我，陈叔跟我爸都在，不用担心。”
    对明媚的感情，他在这两个月隔离的时间里，逐渐转化，心中把她认定为“堂嫂”了。结果一回来，被人告知明媚跟了唐萧。
    他简直想杀到唐萧家，帮堂哥把明媚给抢回来。
    堂哥不允许，说已经背叛变心的女人，别说抢回来，就算她自动回来求饶，他也不再稀罕。
    堂哥表现得那么冷静，丝毫没有赌气的意味。
    再看明媚，脸上也是一派清冷，他们当真收回了对彼此的感情？
    霍仲庭举步走出后门，明媚欲言又止地看了仲坚一眼，跟了出去。
    仲坚懊恼地咬牙，短暂的照面，他已看清明媚有多憔悴。
    若说她不爱堂哥了，打死他都不信。
    至于堂哥……
    仲坚不敢确定，因为堂哥的性子，爱一个人甘愿付出所有，决定不爱时也能做到干净利落。
    他只知道，不管明媚为何种原因选择了唐萧，都足以让堂哥变得狠心绝情。
    灵堂后门连接一条走廊，通往供亲属休息的房间。
    明媚跟着霍仲庭走进最靠里的一间房，他反手将门关上。
    她心底随之咯噔一声，下意识挺直腰杆。
    “霍仲庭，你有什么事快点问。萧哥还在外面等我。”
    霍仲庭转身，森冷地盯着她：“老头子病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明媚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重复道：“老头子……不，你是问……你爸跟我说了什么？”
    她用手指比了比自己，感觉听不懂。
    霍仲庭眯起眼眸：“对！老头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心愿？而你，狠心拒绝了他是不是？”
    “慢着……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心愿？”
    她突然想了起来，霍文山过世前两天，陈叔推着他到住院部楼下晒太阳，自己正好碰上了。
    那会霍文山坐在轮椅上，几乎没说一句话。
    后来陈叔打电话，说霍文山想见她，她是有去病房探望……
    霍仲庭没错过她细微的表情，更断定老头子有找过她。
    “纪明媚，我没有耐心看你装无辜。立刻说，老头子到底跟你许了什么愿，或许提了什么要求？”
    明媚皱眉道：“你爸找过我没错，只是谈了几句安艺美和乔薇的新闻，还有……”
    话语戛然而止。
    她清楚地记得，霍文山一个字一个字吃力地问起：仲庭是不是想跟你复合？
    她也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回答，说没有答应仲庭，因为他太优秀，自己配不上。
    霍文山说算她有自知之明，然后变得激动，不停地咳嗽，陈叔便让她离开了。
    霍仲庭逼近，抬起她的下巴：“还有什么？说下去！”
    “不记得了。”明媚别开脸。
    老人家已经离开，如果说出实情，仲庭发现父亲反对他们复合，会不会心有怨恨？
    霍仲庭大手猛地一推，将她摁在门板上。
    “纪明媚，别考验我的耐心。对你这种女人，我不会再怜香惜玉。”
    陈叔说，老头子病发前，特意委托他回家去取一样东西。
    那张小小的便签条，如同一张许愿卡，上面每个字他都认真读过了。
    若非老头子有事需要她完成，且只有她能完成，绝无可能专程让陈叔去取。
    霍仲庭只想知道，老头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血压飙升。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看来老头子的死，真的跟你脱不了干系！”
    明媚的眼瞳骤然睁大：“仲庭，你在说什么？”
    霍仲庭按住抓住她的肩膀，阴沉地冷笑：“别叫得这么亲切，你不配！”
    “可是伯父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明媚试图推开他，脸上多了抹激动，“因为我选择跟唐萧在一起，所以你要欲加之罪，故意冤枉我吗？”
    “冤枉？”霍仲庭眼中迸出隐隐的红光，“唐萧说你已经是他的女人，没冤枉你吧！”
    明媚停止了挣扎，“事到如今，你还想确认什么？
    “想确认你有多听那家伙的话！”
    明媚忽然觉得小腿一凉，原来裙子被他撩了起来。
    他凶猛强悍，一把将她长长的裙摆撩到腰间。
    而另一只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如同钢铁牢牢箍住她。
    明媚被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倒抽一口气：“霍仲庭……你疯了？”
    “姓唐的让你安慰我，这就是我要的安慰！”
    霍仲庭低头，狠狠堵住她的嘴。
    如他所言，他对她不再有怜香惜玉。
    这个吻粗鲁蛮横，有意折磨她。
    明媚只觉得嘴唇发疼，无处可躲。
    是的，他疯了，压抑在冰上之下的火山终于爆发，滚滚熔浆灼烧了自己，也不在乎灼伤她。
    是这个女人让他痛，他也要让她痛！
    抓在手里的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撕裂的声音。
    明媚身子变得僵硬，心沉到谷底。
    很快，她感觉丝袜被扯破，冰凉的空气在大腿上蔓延。
    “霍仲庭……”明媚仰着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这样对我，你是不是会好过点？”
    霍仲庭啃食她白嫩的颈子，刻意制造出一个鲜红的印记。
    他抬起发红的眼，手指轻轻拂过那记红印。
    明媚不由地起了颤栗。
    霍仲庭笑得讥诮：“你说，唐萧看到这个，会不会后悔刚才说的话？”
    明媚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握成了拳头。
    两人离得如此近，他眼中的伤痛清晰可见，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霍仲庭将残破的丝袜往下拉，手里动作更加放肆。
    他的气息吐在她唇上：“唐萧肯定想得到，把你借给我可能有怎样的后果，可他偏要这样大方。你选择了这么个的男人，纪明媚，但愿你永远不会后悔。”
    明媚眼中的水气积聚得越来越多。
    她闭上眼睛，任何眼泪滚落。
    霍仲庭吻住那颗泪，沙哑的嗓音更嘲讽：“想为他守身，所以哭了？”
    明媚嘴唇颤了颤，抬起眸子深深望着他。
    不是的，她的眼泪只为面前这个男人，可惜说出来不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