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妗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厉庭川。
    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震惊到恐惧与不可思议。
    然而厉庭川已经迈步离开，没再多看她一眼，甚至于就连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下。
    绝冷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程淄走至她身边，冷声说道，“季小姐，这是厉哥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把自己所有的福气都耗光了。”
    说完，亦是没再多看季芷妗一眼，离开。
    “啊！”季芷妗嘶声尖叫着，整个人如疯了一般，脸上的表情是狰狞扭曲的，那一双眼眸就像是魔鬼一般，除了不甘便是满满的怨恨。
    衣服上沾着殷红的血，是那样的刺眼，她的手腕上还在滴着血，一滴一滴的掉在白色的地毯上。
    左手就那么垂在身侧，指尖上全都是血。
    她就那么直直的，充满哀怨的盯着已经上关上的包厢门，突然之间又笑了起来。
    笑声很是诡异，又充满了森恐，听起来空荡荡的。
    笑着笑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右手紧紧的揪着地毯，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庭川，你何至于对我这么狠心绝情？
    就连一点点的奢求也不给我，非要把我一棍子打入地狱吗？
    宋云洱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就能让你这么死心踏地的对她？
    庭川，你知道吗？
    你越是这么护着宋云洱，我就越是恨她。
    我做不到恨你，那就把所有的恨都加注在宋云洱身上，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宋云洱，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痛苦，加倍在你身上要回来。
    季芷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帝宫，她的左手就那么垂废在身侧，没有任何知觉。
    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一脸呆滞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是空白的，完全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记得从帝宫出来，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脑子里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左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包着纱布，还有血渍渗出来。
    右手打着点滴。
    突然间，用打着点滴的右手快速的拆了那包着伤口的纱布。
    然后入她眼眸是的十分丑陋的手腕，两条伤口已经缝合，看着就像是爬着两条恶心的蜈蚣。
    她想要抬起左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显然，这一只手是彻底的废了。
    而右手手背上的针头，因为用力过度，回血了。
    可她却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意，整个人就像是麻木了一样。
    “不甘心？”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冰冷的，阴鸷的。
    季芷妗转眸望去，却见顾厚生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在她的病房里。
    就那么一脸冷漠炎凉的瞥着她，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嘲讽。
    “你送我来医院的？”季芷妗看着顾厚生，面无表情的问。
    顾厚生抿唇一笑，“不然呢？你觉得会是厉庭川？”
    “呵！”季芷妗冷笑，“是不是又想说我，真没用！连一个厉庭川都拿不下？”
    “是啊，我确实是没用！”季芷妗无奈而又苦涩的望着天花板，“六年，我在他身边整整陪了他六年。我全心全意对他好，我倾尽我的全力。我记住他所有的喜好与厌恶，只是为了更接近他。然而，原来他并不需要。这六年，不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讨没趣罢了。”
    “我对他所做全部的好，才抵不过宋云洱对他的一个笑容！”季芷妗猛的转眸看向顾厚生，眼眸里充满了嘲讽与同情，“顾先生，你能得到宋云洱的心吗？”
    “我只要得到她的人就行了！”顾厚生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说道，“心，对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人都在我身边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人？”季芷妗冷笑，“可她的心却在厉庭川身上。又或者，其次她在你身边，只不过是为了想从你身上得到她想要的而已。就算是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是吗？”顾厚生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身上有她想的东西吗？如此看来，我对她来说还是蛮重要的。”
    “是不是男人，都这么犯贱？”季芷妗冷冷的盯着他，说着很是鄙视的话，“放着身边对你们好的人不要，非要去得到一个时刻都会伤害你们，视你们如无物的人？顾先生，玉小姐对你不好吗？全心全意的付出。你却视她如无物，非要想尽办法得到宋云洱。宋云洱真有这么好吗？让你们一个一个男人为她倾倒？”
    顾厚生迈步走近她几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眼神是居高临下的，是带着嘲讽与不屑的，“宋云洱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她却足够将你秒成渣。你，季芷妗连她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连她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击在季芷妗的胸口。
    又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攉在她的脸上。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那种不甘的情绪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着，包围着。
    然而，却又无计可施。
    不管是厉庭川，还是顾厚生，她都无能为力。
    “所以，你们男人都喜欢捡破的，是吗？”季芷妗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厚生，恨恨的说道。
    “季芷妗，你觉得自己还是完整的原装吗？”顾厚生冷漠中带着轻藐的斜视着季芷妗。
    季芷妗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在狠狠的抽搐中。
    还是完整的原装吗？
    是吗？
    不是！
    早在六年前，她为了能更好的接近厉庭川，为了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女人，就已经把自己交给了厉埕致。
    哪怕那一刻，她有多么的不甘心，不情愿，却还是咬牙把自己交了出去。
    宋云洱说得没错，她的女儿就是厉埕致的。
    但，她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生下厉埕致的孩子呢？
    原本，她是想让宋云洱的孩子不能来到这个世上的，让她在牢里流掉，甚至是一尸两命的。
    但是，有一天，她却突然间想通了，改变主意了。
    甚至觉得，之前做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要让宋云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