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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他终是睁开了眼,行尸走肉般地下了车。
程修跟在他身后。
到了家,厉肆臣径直打开酒柜,拿了瓶酒和两个酒杯,沙哑的声音辨不出情绪:“喝酒吗?”
程修笑:“喝。”
厉肆臣扯了下唇角,看着也像在笑。
酒打开,暗红的液体倒入杯中,醇香四溢,率先拿起一杯,仰起头,喉结滚动,他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
酒精浸润喉咙,肆意地融入进血液。
无人说话。
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一瓶酒见底,厉肆臣看也没看,再从酒柜里拿了瓶,不管是红的还是什么,打开倒入杯中。
一瓶又一瓶。
他的脸上始终不见红。
只是……
他的眼尾,一点一点地染上了红,只是红得不明显。
“其实,”指腹划过杯身,盯着酒,厉肆臣低低的,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告诉程修,“我早就看见了。”
“看见……她接受他送的花,主动……牵他的手。”
就在她急性肠胃炎后,七夕那天。
他赶去深城,看到了她和薄言吃完晚饭在护城河边散步,看到薄言买了花送她,她应该是开心的,因为她笑了。
跟着,她主动地握住了薄言的手。
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偏偏不到最后一刻仍要自欺欺人,固守着那一点可怜的希望,将自己困在原地。
进不得,不愿退。
求而不得。
仰头,他又是一饮而尽。
程修看着,替他将酒倒满,碰了碰杯子,低声说:“喝吧。”
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厉肆臣闭上眼,终是醉了。
程修拨了早就等候在外的何一电话,让他进来帮忙把厉肆臣抬进卧室。
“温池……”
低低的模糊的嗓音,像不舍,像愧疚,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缱绻出无尽的独一无二的深情。
程修沉默。
“程医生……”何一担忧。
程修摇摇头。
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摸出手机想拨温池的电话,但最后,他还是没能按下那串数字,包括温盏的。
他仰头坐在沙发上,闭着眼,良久低低地嗤笑了声。
爱情这东西。
真他妈要人命。
*
程修是担心的,虽然他清楚厉肆臣不太会因此一蹶不振,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也确实是如此。
但,所谓的一蹶不振不过是另一种极端而已。
那天醉酒后再醒来,像是忘了醉酒忘了痛苦,厉肆臣开始了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玩命似的忙。
白天他必然是最早到公司的,晚上永远是最后一个走的,但回了家,依然是处理工作。
从周秘书那听说后,有两次他借故睡在他家,看见的只是他书房的灯亮了整整一晚。
而他再没有找他要药,能睡就睡,睡不着就是工作,或者把自己锁在另一间房间里忙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
他也再没有去深城,没有提温池。
只是在此之前,他吩咐周秘书带着律师亲自去了趟深城,想将一份资产转让协议书给温池。
他让周秘书带的话是,当初他们结婚没有签婚前协议,也没有财产公证,离婚自然要将财产给她。
没说的是,协议书上是他名下投资的所有产业,还有在她从前说过的喜欢的城市替她购置的房产,他都想给她。
但温池拒绝了。
那天无论周秘书怎么劝说温池都没有签字,最后周秘书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而那晚,厉肆臣盯着原封不动退回来的协议书看了一整晚。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无差别地过,漫长而又迅速地迈入了十一月,最后,到了温池婚礼前一天。
前两天程修临时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亲自处理,等他解决急忙回到青城时已是婚礼当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