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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根根关节泛白。
他极力地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咽喉却像是被人用力扼住,发不出声音,也无法正常呼吸。
“有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说,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场爆炸,觉得是她害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在调查的案件太危险惹来了报复,那个人就不会出事。”
纵然身为心理医生该能平静面对很多,可是此刻,纪斯年胸腔其实很闷,闷得喘不过气。
他看着厉肆臣:“她陷入这种自责中无法自拔,她说,就像小时候她爸爸为了救她出事离开一样,她没办法接受。”
他的话字字清晰,而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温盏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后悔自责的情绪压着她。
小时候……
她知道的,知道的。
小时候池池和叔叔出了严重车祸,发现的时候,池池闭着眼被叔叔紧紧抱在怀里没有受伤,可是叔叔满身是血再没有醒来。
婶婶接受不了在池池面前自杀,而温家,谁也没有关心池池是否会因为这两件事创伤应激,甚至……奶奶还把她送走了。
如果当时她能想到,能不顾一切陪在她身边……
她不由看向温靳时,温靳时别过了脸,抿成直线的薄唇微微发颤。
厉肆臣的眼眶彻底红了,纪斯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在他心口上划出一道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鲜血淋漓。
压抑的气氛像是要压垮在场每个人。
纪斯年极力冷静:“她吃的药副作用很大,那段时间她开始暴瘦,最瘦的时候,八十斤都不到。”
厉肆臣赫然就想起了几次抱起她的感觉。
她那么瘦,那么轻。
“生病其实是一件无法控制的事,尤其是抑郁症,她是我所有病人里最积极配合的,但即便如此,她有时也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沮丧,会难过,会做危……”
纪斯年顿住,又说:“但她仍会努力治疗,支撑她要好起来的力量,就是找到那个人。”
“她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吃一粒大白兔奶糖,她告诉我说,其实她和那人小时候就见过,他在她哭的时候给了她一粒糖,她一直都记得他,所以长大重逢,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她没告诉他。”
厉肆臣身形倏地狠狠一震。
奶糖……
在他心上划口子的刀像是转而开始割划他的的神经,每一下都难以形容的疼,他死死地盯着纪斯年。
“爆炸的地方,周围,她一次次仔细地找,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迹,大大小小的医院她也找过,都没有。所以她告诉自己那个人一定没有死,或许那天那人其实没有出现在那。”
“她坚信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坚信他没有丢下她。她一直在找他,全世界只要查到有同名的,哪怕明知不是要找的那个,她都会亲自过去,亲眼见到才会死心。”
“每一次都怀揣希望,可每一次都失望而回。”
字字清晰入耳,像刀,也像钝器,闷闷地刺入厉肆臣血肉。
他的身体疼的就要站不住。
“后来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找到他了,她说她再不要和他分开,她要留在青城,那里有她爱的人,还有她的哥哥和姐姐。”
纪斯年永远记得那日,夕阳笼罩在她身上,和她眼中的笑意融为一体,她笑得开心,开心地连掉了滴眼泪也没发现。
那是第一次,他真正见她眼中闪烁希望亮光,那么热烈。
“她说,她要告诉他没有说出口过的话,她很爱他。”
“她还说,只要他在,她的病就会好,他就是最好的治愈药。”脑中全是温池那日的模样,他开口,“我有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她很好。”
最后一句,他说得格外平静。
然而这种平静,却悄无声息地让厉肆臣心口的那股钝痛蔓延到了身体每个角落,侵入他骨血中融为一体,再无法消散。
入骨入髓,疼到极致。
紧握的拳头似乎发出了骨骼作响的声音,昏倒前冲上喉咙口的血腥味重新涌来,比之前更浓。
他艰难出声:“她……”
“她一直找的那个人,叫沈肆。”纪斯年将他打断,看着他,“你就是沈肆,你让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