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抽屉取出一罐密封的咖啡豆，背对凌宛青佯装轻松道：“每周这个时候，您都会去美容院做SPA，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想喝什么，热拿铁是不是，我帮您泡。”
    生疏的语气，自动将称谓忽略，仿佛和身后的女人过去二十多年都是平行线，此刻相交也只是被逼无奈，由不得她做出选择。
    如果可以选择，乔言艺当然不想和凌宛青待在有且仅有她们二人的空间里，压抑每分每秒从身体里往外窜，她竭力压制着那份抵触，装作淡然乖巧的模样，生怕自己某刻绷不住，将抵触一股脑四散开来。
    凌宛青没理会乔言艺的话，往她微信上发出几张截图，很快乔言艺听到震动，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戳开消息查看，眸光微颤。
    截图中，营销号披露她和周临萧离婚的事实，把她塑造成心机手段了得具有蛇蝎心肠横刀夺爱的白莲花形象，评论区一边倒的攻击指责和谩骂，让乔言艺对当代网友战斗力的钦佩加深数个等级，几乎快要突破天际。
    当然，她没有忘记用尚存的理性从博文中抓住重点，如果是单纯的披露离婚事实也就算了，然而这些营销号过分贬低她来抬高某些所谓的“初恋”，不免让乔言艺产生阴谋论。
    不是第一次被黑，乔言艺对广大网友听风就是雨的尿性早已见怪不怪，虽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情绪称得上平静，将手机放回口袋，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帮凌宛青泡咖啡，等待她主动问询。
    而在凌宛青看来，乔言艺应该主动向她解释，这是作为晚辈的基本素养，乔言艺什么都不说，不得不让凌宛青怀疑这是对事实的默认，也让她原本不太美丽的心情愈加怒火中烧。
    她不喜欢被人忽视，对乔长兴如此，对乔言艺亦是如此，开门见山地问：“流言是真的？临萧和你离婚了？”
    如乔言艺所料，大魔王果然是为这事儿过来的，纸终究包不住火，乔言艺将煮好的咖啡倒入咖啡杯，走过去放在凌宛青面前的茶几上，做着拉花图案，头也不抬地说：“您也算娱乐圈前辈了，怎么连这个都分不清。”
    乔言艺有没有撒谎，从她的微表情就能看出来，凌宛青深知这一点，见她面上无波无澜，说话也是很淡定的口吻，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问：“黎微又是怎么回事。”
    不喜欢黎微，没办法给出公正客观的评价，乔言艺是这么回答的：“典型的人傻钱多，不惜花重金买通营销号，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虽然“天下第一狗仔”的爆料精准无误，他本质上仍然不能改变营销号的本质，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广告都能接，为了钱歪曲事实又有何不可，除此以外，大魔王给的截图还有其他一些账号，总而言之，这波开销不少，如果背后的始作俑者愿意把钱打到她的账户上，她自黑自爆也未尝不可啊。
    凌宛青原本也在质疑事情的真实性，乔言艺这么说她放宽了心，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和《风尚》八字不合，从苏蓉到黎微，没一个让她省心。
    创办艺青娱乐至今，凌宛青也养了些营销号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言艺能嫁进周家不容易，是她煞费苦心换来的，好不容易依靠周家挣得的名声地位怎么能让黎微毁于一旦。
    她决定和以“天下第一狗仔为首、企图抹黑临萧言艺关系的营销号正面刚，让临萧言艺恩爱夫妻的人设火出圈，紧接着乔言艺听见她说：“你得尽快想办法怀上临萧的孩子，用孩子拴住他，这样会让他有所顾忌，即便将来临萧有了别人，至少孩子是你的，流着周家的骨血，他们也不会亏待你。”
    “……”
    握着拉花壶的手忽地一晃，咖啡表面绘制的树叶变得歪歪扭扭。
    从凌宛青这番话中乔言艺得知，大魔王当初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怀上她，拴住了爸爸，是在以自己“成功”的经验教育她，让她走同样的路，复制她自认为完美的手段。
    荒谬又滑稽，还透露着几分可笑。
    等世界安静下来，大魔王不再说话，乔言艺放下拉花壶，镇定看向她：“离婚是我提的。”
    凌宛青的脸色由晴转阴：“你说什么？”
    “我和周临萧离婚了。”
    谁放在开头做主语有着很明显的差别，大魔王以为周临萧甩了她，所以把周临萧的名字放在前面，也符合她的惯性思维，然而此刻她的脸青的不能再青，怕是根本没想到自己逆来顺受的女儿也有翅膀变硬的这天。
    凌宛青按捺住心底的怒气，冷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理由。”
    “三观不合。”
    “……”
    就这，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笃信乔言艺没有按照她的要求认真努力恪守作为周太太的本分，凌宛青起身，居高临下道：“乔言艺你疯了吗，说离婚就离婚，有没有问过我和你爸同不同意，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毫无羞耻心，把我和你爸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