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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妃为了你,在你皇祖母跟前忍辱负重,受了多少委屈?又花了多少心思讨好朕?这一切连朕都知道,你一个做儿子的竟然不知吗?朕尚且怜惜她一腔慈母之心,你这个做儿子的于心何忍?”
见皇帝如泣似诉,蓟允卓隐忍道:“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明示!”
“你守不好父子君臣之本分,便是对你母妃最大的辜负,难道你真的不准备对朕坦白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皇帝看着一脸沉静的蓟允卓,他想给他机会,这个儿子,他一路看着他成长起来,从战场到朝政,到为人处世,他是能够堪当大任的,他不愿看着他从太子宝座上摔下来。
更何况梅妃的确是他心头最爱,他喜欢了那个女子一辈子,虽然他身边的妃子如走马观花,但他心中最重要的枝头一直留给她绚烂开花的位置。
这也是皇太后不喜欢梅妃的理由,她认为她太过妖艳无双,会迷惑他,会让他不能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所以自她得宠那一日起,皇太后就处处打压她,在她有了儿子之后又打压她的儿子,为的就是害怕她风头太劲,一人独大。
所以他明着疼爱蓟允卓之外的任何一个皇子,为的就是让皇太后宽心。
如今,几个皇子相继不成器,出现了或大或小的问题,唯独阿卓大气稳妥周到,皇太后好不容易解了心中之结,可是难道竟是自己看错了眼,信任错了人?
阿卓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垂青他的高看,因为他也是个明着顺服他这个父皇背地里却是欺君罔上的忤逆之子!
“儿臣的确不知,儿臣自认问心无愧!”
皇帝拍了书案:“适才从你身边走出去的那一个是谁?”
“适才从这御书房离开的有东正侯,有四皇子,还有一个陌生人,父皇指的是谁?”
“陌生人?”皇帝冷笑,“阿卓什么时候你竟学会演戏了?那个人你当真认不出了吗?”
“他到底是谁?儿臣为什么要认出他?”
“他难道不是多年前被你从朕的毒酒之下李代桃僵放出宫去的七皇子?”
蓟允卓面色一凛,旋即平静道:“父皇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毒酒?七哥不是病死的吗?暴病而亡,死得突然,父皇昭告过天下的。”
“你……”皇帝指着蓟允卓,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在你母妃份上,咱们父子二人能够坦诚相见吗?阿卓,”皇帝柔和了声调,“你知道的,阿樗不是死于急病,他是被朕下令赐毒酒死的。”
蓟允卓低了音调:“父皇终于肯与儿臣坦诚相见了?父皇知道的,我与阿樗的感情,所以父皇下令毒死阿樗,儿臣……”
皇帝露出期待的神色,他期望听到蓟允卓说:是,我就将他救了出去。
蓟允卓却说:“儿臣恨死父皇了,恨了父皇好多年,儿臣每夜都会梦见阿樗,七孔流血,面容乌黑,惨不忍睹,他在梦里对儿臣说,阿卓,我好痛苦,好痛苦,我的肠子都痛断了痛裂了,阿卓你为什么不救我?”
蓟允卓泫然欲泣,皇帝皱起了眉头,恨声道:“蓟允卓,不要再装蒜了,阿樗没有死,他适才就从你身边经过!”
“怎么可能?那个人不是阿樗!”蓟允卓笃定答道。
(未完待续。)
☆、第509章 畹畹清创
“那个人不是阿樗?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长得和阿樗难道不是很相像吗?”
皇帝都觉得那简直就是一个人。
蓟允卓道:“世界上找两个相像之人并不是难事,可是再像也只是皮囊像,心肠是不可能一模一样的,父皇,儿臣与阿樗可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我们同一天出生,同一个时辰出生,我们从小就形影不离,四哥觉得找一个相像之人,杜撰阿樗还活着的消息陷害我,他以为可以蒙骗父皇,可是绝不能蒙骗儿臣。”
皇帝被蓟允卓的笃定态度弄糊涂了,犹疑道:“那个人真的不是阿樗?”
“绝对不是,父皇,儿臣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阿樗活过来的,可是儿臣也知道阿樗再也回不来了。”
蓟允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挂了下来。
是的,他要当作阿樗真的已经死了,否则阿樗就再也活不成了。
“可是那个人说他就是阿樗。”
“只怕是四哥要那个人这样说吧!他的目的是什么,父皇也该清楚,其实四哥大可不必如此苦心孤诣,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比我更合适太子这个位置,儿臣让给他也无不可,只是儿臣不愿辜负母妃的苦心不愿辜负父皇的信任罢了。”
蓟允卓的解释竟然让皇帝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道:“好,你一定要向父皇证明,那个人绝对不是阿樗,而是秀儿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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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书房出来,蓟允卓的脚踩了棉花一般,整个人都虚脱了。
老宫女从拐角处偷偷闪了出来,蓟允卓一看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姑姑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老宫女的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
“八皇子,”老宫女的声音都已经哭哑了,“你快去救救蓝娘娘吧,她快死了。”
蓟允卓一惊,立即先了老宫女向冷宫跑去。
冷宫床上,蓝美人惨不忍睹,整个头脸都脱了皮,露出血红的肉,衣服上沾满了血渍,哀哀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