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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畹畹心里已有了主意,她要让大太太来替她背一背这个锅,于是道:“适才我在嘉禾苑替老太太看治身子,老太太无意中也提到了二妹妹的婚事,只是听老太太的意思,即便四皇子来提亲,也未必肯答应呢。”
安念攘一凛:“祖母怎么可以这样?”
“这事也怪不得老太太,”花畹畹道,“老太太只是祖母,二小姐毕竟是大太太的亲生女儿,终身大事上,老太太不能不听听大太太的意见。”
安念攘立时像一只刺猬般竖起了尖刺:“是我母亲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什么吗?一定是的。”
花畹畹道:“大太太有无在老太太跟前说什么,我没有亲耳听到,不能胡说,只是听老太太的意思,她甚为赞同大太太的意见,说什么四皇子如今是拔毛的凤凰不如鸡,配不上二妹妹国公府堂堂嫡女千金小姐……”
“呸!”安念攘横眉冷对,“昔日,四皇子倒是春风得意,可是老太太和母亲又何曾觉得他与我登对来着?”
“那时候,只怕阖府上下又觉得是二妹妹配不上四皇子了……”花畹畹小心翼翼提醒。
安念攘不由想起从前安念熙在时种种自己受冷落的待遇,不由恨从心底起,咬牙切齿道:“他们为什么总不能让我如愿?从前觉得我配不上人家,如今又觉得人家配不上我,他们到底想闹哪样?”
花畹畹假惺惺叹了口气,抚摸着安念攘的头道:“二妹妹毕竟是次女,向来,次女都是可怜的,不受重视,总被盘剥和利用,二妹妹,如果四皇子来提亲,老太太和大太太当真不答应,你可怎么办呀?”
“我不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辈子我嫁四皇子嫁定了!”
安念攘斩钉截铁。
花畹畹却在心里冷笑,安念攘,我也不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想嫁蓟允秀吗?你想嫁天下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会祝福,偏偏你要嫁的人是蓟允秀,所以,不好意思,对不起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因为我不能叫蓟允秀如愿!
花畹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寒光,安念攘这个粗心大意的蠢货又怎么能注意得到呢?
她只是对花畹畹报以宽柔一笑:“大嫂,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和四皇子若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母亲怀疑我住在平王府是不是你牵线搭桥的缘故,我已经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了,他们怪不到你头上。”
“只要二妹妹能得偿所愿,我被曲解被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花畹畹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和煦的笑着。
安念攘道:“我母亲虽不好,大哥哥对你总是好的,大嫂,你放心你好人有好报。”
花畹畹抿唇笑而不语。
自己的幸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牢靠,上辈子的教训告诉她,女人想要过得好,依靠男人是最蠢的。
男人,好也罢坏也罢,都靠不住。
女人唯有靠自己!
对别人狠,对自己善,才是正道。
花畹畹看着安念攘一副崇拜她的样子,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些歉意。
傻姑娘,就算我愿意抛开前世你与我的恩怨,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你爱上了蓟允秀,就注定这辈子我不能对你高抬贵手!
因为,蓟允秀是我花畹畹的仇人!
那个男人毁了我的儿子,毁了我的一生!
从望月小筑出来,花畹畹见安沉林果真等在院子外头。
秋老虎还是十分厉害,他站在日头底下,脸上是亮晶晶的汗。
花畹畹走过去,掏出帕子替他擦汗,嗔怪道:“怎么也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坐坐先。”
安沉林握了她的手,道:“我害怕,我不在门口守着,你一不小心就又飞走了。”
花畹畹扑哧一笑:“傻瓜,我又不是苍蝇,岂能说飞就飞?”
“你是蝴蝶呀!”
安沉林对花畹畹就是一副迷弟的姿态,听着他又痴又傻的话,花畹畹觉得温馨,又觉得可悲。
她看着眼前安沉林俊秀的面孔,突然产生不牢靠的感觉。
这一世,她的归宿果真是这个稚嫩的少爷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呢?
“畹畹,你去我的锦绣园,我有好多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好东西?”
“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安沉林拉住花畹畹的手正欲走,灵芝便急急走了过来,附耳低声同花畹畹道了几句什么,只见花畹畹眉头微微一蹙,便同安沉林道:“宫里有事,我必须走了。”
“可是我有许多好东西……”安沉林急了。
花畹畹打断他道:“来日方长,大少爷。”
又是这么匆匆一瞥,又是这么匆匆离去。
安沉林看着灵芝和花畹畹急匆匆的背影,一脸讪讪然,不由沉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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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畹畹携着灵芝上了马车,没有回宫却往普济寺的方向而去。
花畹畹不知道,他们的马车前脚离开国公府,后脚就有一辆马车跟了上来。
那马车亦步亦趋,始终与他们的马车保持着距离,却又阴魂不散地跟随着。
到了普济寺,灵芝扶着花畹畹下了马车,径自入了寺内。
那辆尾随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人,不是别个,正是皇后的亲信:音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