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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毛里一样。从这里看过去,地藏王菩萨仍然端坐在塔前,干枯的竹杖横在前面,他阖眼打坐,仿佛浑然不知血湖已危若累卵。
来到血湖之前,林默娘从来不知道地藏王菩萨是这样一位干枯瘦弱、法|力枯竭的老僧。三界已经沧海横流,地藏王菩萨依然不为所动,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菩萨,您为什么不回书呢?”
“不愿降,何必回书。”
“为什么不愿降?”
“因为明教是错的。”
林默娘坐起来,沉默了一阵。再用手覆上石像时,觉得它温暖了一些,那是她自己的体温。
“越过昆仑,穿过河中,一直往西直到海边,那里有一种三头犬,酷爱音律,菩萨的诵经声他一定会喜欢的。如果……将来,可以的话,我会送您一只三头犬的。”
TBC
魂魄为鬼雄
花逢春和萧桂英夫妇毕竟是凡人,本来就不宜在地狱久留,尤其是接近底层处,因此方银花安排他们在阴阳河附近的营帐里住下。
这天,萧桂英与花逢春一起往阴阳河边挑水。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花逢春几次欲言又止,直到阴阳河就在眼前了,远远地看见有人放马,这才有了主意。
“桂英,你看那边有人放马,我突然想起一桩奇事来了。”
“奇事?什么奇事?快说与我听听。”
“好,我说说,你听听。说起这桩奇事,就与马有关,叫做‘骅骝思乡’,那是我|朝真宗驾前的事。那时,朝中有一家忠良,名唤杨延昭。”
“杨延昭?我知道啊,就是杨六郎嘛!他是镇守三关的元戎,北国辽邦屡犯边境,被杨元|帅杀得是望风而逃。春郎,是也不是?”
“正是,正是。”夫|妻们已到了阴阳河边,放下担子,拿起桶来汲水,“那真宗朝中有个奸相,名唤王钦若,要陷害杨元|帅。他就上殿奏本,他说——”花逢春故意拿腔作势,学老学究说话,“臣启万|岁,北国有一骑好马,此马头上有角,遍体生鳞,眼如日月,四蹄如烟,身长八尺;日行千里见日,夜走八百不明,名为日月骕骦追风驹。”
“讲得好,讲得好!”萧桂英笑着,将满满的水桶挂在挑子上,“然后呢?”
“王钦若又说,我|国若有人能将此马盗回朝来,可算得国|家之祥瑞也。真宗就问,何人能将此马盗回来呢?王钦若说,要盗此马,非三关杨元|帅不可。真宗听信谗言,就下旨命杨元|帅去盗马。”夫|妻们挑|起了担子,离开阴阳河往回走,“桂英你看,这就是奸党要暗害忠良了!”
“那怎么办呢?杨元|帅当真去盗马了吗?”
“杨元|帅帐下有一员大将,姓孟名良字佩苍,他自告奋勇,讨令前去盗马。孟良通晓三川六国语言,他乔装改扮成北国模样,混入番邦,无人认得他是我|朝的大将。不到一月,就把马盗回来了。真宗大喜,加封杨元|帅的官|职,重赏孟良。只是——唉,可惜啊!”
“忠良受封赏,皆大欢喜了,怎么又可惜呢?”
“那马到了我|朝,一连七日七夜不食草料,望着北国长嘶三声,就倒地而死了。”
“这是怎么了?”
“那马也思念故国啊!”
“是啊,故国……”萧桂英若有所失,“我|朝如今也……山东老家,我至今没回去过,听说沦入金人之手,血流成河。且喜岳元|帅北伐,在朱仙镇大败敌寇,不日就将收复河山了。”
“是啊,大好河山,怎能属于他人?桂英,明教是波斯来的,也是异族。我们不能为了报私|仇,就罔顾大|义啊。”
“春郎说话,好没道理!”萧桂英不高兴了,嗔怪道,“他们打我爹爹是王|法,我杀他们就是报私|仇?那些高|官显贵,把百|姓们逼得走投无路,神佛慈悲,又不为穷苦人做主——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大|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族怎么可能真心为我们好?他们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布阵罢了,等到他们大功告成,就是毁灭我们的时候了。桂英,你不要被他们骗了啊。”
“毁灭我们?到底是谁在毁灭我们?我父女的事且不说,免得你又说我是报私|仇。我另说一件给你听。三十多年|前,刘沉香放出了地狱数十万|恶|鬼——一只恶|鬼就能造成|人间赤地千里,而他竟然放出了数十万。那时阴阳两界大乱,百|姓们死伤无数。可是后来呢?刘沉香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如愿救出了三圣母和瑶姬,成了迎立新天条的少年英雄,还当了司法天神,风光无限。春郎,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毁灭我们的人能在天庭爵禄高登?”
“虽然天庭不好,可是他们会改的啊——天条不就改了吗?刘沉香的事,现在也真|相大白了。蒙|冤的仁佑王已经平|反,葬礼极尽哀荣。天庭还没有坏到那个分上,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真|相大白?好,我便说说这个真|相大白。刘沉香身败名裂,并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