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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比过去容易抓齐。但是,如果要用这一点来凝聚人心,就必须承认神与人是同类,否则,我们根本不是人,又何谈都是‘中|国人’?如果事关思凡的天条没有改,现在神与人连通婚都不能,那就麻烦了。”
“我如今已经担了个刚愎自用的恶|名,下令严禁再议此事,反而显得此地无银,神谕就更令人怀疑了。”碧霞元君按着太阳穴,沉吟片刻,望了九天玄女一眼,才继续说,“我在想,我们不能再计较旧怨了,应该为杨戬平|反。”
“平|反?”九天玄女一下子糊涂了,“为何?”
“其一,国乱思良将,家贫思贤妻。杨戬再怎么惹人非议,战神的美誉绝不是浪得虚名,为他平|反,等同于千金市马骨,可以激励众仙的斗志。”
“可他毕竟败于刘沉香之手,而现在刘沉香都投降了……”
“他是为了新天条,刻意设计输给刘沉香的。拿出真本事,刘沉香哪里及得上他一零儿!”
九天玄女大惊:“使不得啊!这样岂不是坐实了新天条是假的?”
“谁说新天条是假的?杨戬本来就是奉了女娲遗命、助新天条出世!”
“怎么讲?”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杨戬可以使用宝莲灯,而劈山救母之后,宝莲灯就成了一盏废灯?如果不是这样,在昆仑山宝莲灯为什么会护着他?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他能得到昆仑山神的帮助?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他一死,宝莲灯就粉碎了,从此消失于三界?”
明知碧霞元君是强词夺理,可是看她言之凿凿、铁口直断的样子,连九天玄女都恍惚了,觉得她说的就是真|相,一时竟无言答对。
“这正是第二点——新天条的出世,跟瑶姬和刘沉香那伙叛|徒无关!”
“元君高见!”九天玄女恍然大悟,却仍有疑虑,“可是,现在很多人是刘沉香平|反才复出的,他们对杨戬恐怕仍然心存芥蒂……”
“瑶姬不也是玉帝亲手判罚的?一旦遇赦,照样兄友妹恭,何故?人心易变,此一时,彼一时也。况且,还有第三|点——林默娘,真的有那么可靠吗?万一她不能再取得胜利,甚至变节投敌了呢?刘沉香的事,谁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碧霞元君深吸一口气,神色果决,却又透着几分疲惫,“捧一个死人,可比捧一个活人安全得多。”
九天玄女看着碧霞元君的神色,心底忽然打了个激灵。
——我们三人是多年的朋友了,却没想到,元君是这样看默娘的,连一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她又是怎样看我九天玄女的呢?
九天玄女在朝会上提请为杨戬平|反,群臣议论纷纷。果然不出碧霞元君所料,那些曾经受惠于刘沉香才平|反复出的人,如今反而是骂刘沉香骂得最狠的——正是因为曾经受恩,才更要态度鲜明地划清界限。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死人的事,平|反不平|反,杨戬都不会活过来了,更何况踩着他的名誉、尊严和鲜血登上高位的刘沉香等人早已成了叛臣,是以此事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玉帝下旨追封杨戬为仁佑王,并以王爵礼重新安葬他的衣冠,由碧霞元君亲自主祭。
杨戬没有后人,谁去捧灵牌竟成了大问题。九天玄女出来自荐,众人都觉得不妥——九天玄女比仁佑王年长得多,为他捧灵牌实在不像样。又有王灵官等几名天将,争先恐后要去捧灵牌,碧霞元君却觉得他们都没有胜绩,让他们捧灵牌就成了战神一去,天庭从此无人,不能鼓舞士气。反复掂量,竟还是灵惠英烈妃最合适,毕竟只有她取得了胜利,也只有她能有说出“继承遗志”“告慰先烈”的底气。
祭礼的那一天,大雪纷飞,牡丹、海棠、桃花尽数凋零,兰花、腊梅、李花纷纷盛放,天地间一片素白。哀乐不是丝竹管弦,而是沉重的战鼓,呜咽的号角。迎灵的队伍都全副武|装,内穿铠甲,外披白麻,祭礼一罢就要奔赴战场。
林默娘白衣白裙,捧着灵牌步步向前,似乎是铺天盖地的白色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竟有些恍惚。
——我在这里捧着杨戬的灵牌,但不知我死了,谁又会来捧我的灵牌呢?
是的,神也会死。林默娘会死,正如杨戬已经死了一样。
如果神州必亡,她当然会战不旋踵、至死方休;如果神州不亡,此战之后,也没有人会需要一个活着的“女娲”。这一切,她都知道,所以自从宣称自己奉女娲之命拯救神州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决定了以身殉|难——敌强我弱,连牺牲自己的觉|悟都没有,这仗还怎么打?
祭文出自文曲星君的手笔,洋洋洒洒,从仪容举止,到文韬武略,从屡次为天庭剿灭叛逆,到奉女娲之命为新天条献身,对仁佑王极尽赞美之辞。碧霞元君读罢了祭文,棺木葬入墓室之后,坟顶却没有封上。
“仁佑王学艺于昆仑,又是在昆仑身被斧钺、血染寒溪,才迎出了新天条——而今,昆仑竟沦|丧于叛逆、侮辱于贼寇!坟不封顶,待等收复失地,用昆仑的土封顶,方不负先烈一片赤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