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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剑立晓!”谢如渐几乎要疯了。那人不仅杀了他同门师兄弟,重创他江师兄,居然还夺去了后者的爱剑,用来对付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如渐急剧挥舞手中长剑,无数霜竹从水中空中哔哔啵啵的钻了出来,竹身发出清脆声响,眨眼就组成了一道迷阵,意图将敌人困在阵中。随后,黑衣人身边便瞬间冒出无数黑色细小的虫子,它们就像是整齐的军队一样,密密麻麻地向着前方冲去,见什么吃什么,替此人开路。
谢如渐又掐剑诀变幻手印,空中兜头落下百千剑影,将此人罩在其中。
下一瞬,空中蓦然飞起无数蛾子,扑打着翅膀落下厚厚的鳞粉,谢如渐一不留神呛了一下,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好,有毒……”谢如渐很快感受到了自己的不正常,脑袋嗡嗡,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扭曲,很快他就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努力以剑支地,想要让自己站住,却不知不觉就单膝跪倒在地。
“你、你别……走!”
黑衣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将太初乾坤镜收好,将装镜的锦囊往怀里一揣,直接掠过了谢如渐身边,谢如渐伸出手,在天旋地转中仍是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袂。
“你、你别……”
“放弃吧。”一个古怪而喑哑的声音响起,谢如渐看到自己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抽了一下,跟着便手上一空,眼前全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如渐才慢慢醒转过来。他感到后脖子一抽一抽的疼,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初乾坤镜!记忆回炉,谢如渐猛然跳了起来,环顾四周,整座水榭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江师兄!
谢如渐骤然想起江心白,他疯了一样跑到江心白刚刚还在的地方。
江心白仍然静静地躺在岸边,只是此时影剑立晓已被“物归原主”。长剑穿透了江心白的胸膛,将他牢牢钉在地上。他向来温和仁厚的师兄,就在不久前他还计划着要和对方一起分享美食的师兄就这么死不瞑目地飘在河岸边,死后还要受到羞辱。
“师兄!”谢如渐跳进水里,将江心白的尸体用力拖上岸。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伤还是情绪过激,又或是之前短期内灵气大量流失,此时谢如渐眼前发黑,耳朵嗡嗡,鼻血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低落下来。
“得拔剑,对,拔剑!”将江心白手忙脚乱地弄上岸,谢如渐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想着影剑立晓的威力,又开始拼了命的将江心白胸口插着的剑拔出,嘴里嘀嘀咕咕,“没事了,剑拔出来就好,一定没事的!”
身后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谢如渐刚好拔出立晓,拎着滴血的剑回过身,赫然看到了他师父古星悠还有一众宗门内的长老、干事正震惊地望着他。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谢如渐的焦虑与绝望在这一刻山呼海啸般袭来,他的眼眶瞬间就湿了,“有人偷走了太初乾坤镜,还杀了江师兄和其他师兄弟……”
“你胡说!”一个略有些面熟的少年吼了一声,又飞快地躲到了古星悠身后。谢如渐从他的制服上认出来这似乎是宗门内的杂役。
“你是谁?”
“他胡说!”这少年畏惧却硬着头皮对古星悠等人说,“是他干的,我亲眼看到他杀了其他道长又闯进宝库,他是杀人凶手、是小偷!”
谢如渐:“我没有!”他虚弱地辩解着,手中的影剑立晓滴下属于江心白的鲜血,“师父,我没有杀谁,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样了,我……”
“先带下去。”古星悠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着戒律堂将谢观玄押入法牢严加看管,待查明事实真相再行处置!”
随着古星悠话落,几名观玄宫戒律堂的弟子便走了上来,虎视眈眈地围住了谢如渐:“谢观玄,识趣的话快些束手就擒,莫要顽抗到底!”
“师父,我真的没有……”谢如渐低声的、委屈的说,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影剑立晓。
第97章 惑心5
“那之后我就被关押进了观玄宫的法牢之内。法牢是观玄宫内的一处特殊牢狱, 它用特殊材料、特殊禁阵制成,常人被关押在其中并无任何影响,但对修真者能起到压制能力的作用。”谢如渐看楚灵崖的眼神就知道没法忽悠他, 略微顿了一下, 采用了简略带过的方式解答何为法笼。至于法笼对于修真者的压制是全方位并且十分痛苦的, 身处其中的修真者每分每秒从身体到三魂七魄都在遭受一刻不停的攻击这件事,他没有说。
现在的谢如渐觉得没必要说,当年的谢观玄却觉得很委屈。
身体与灵魂上的折磨是一回事,让他更难受的是把他关进法笼代表着他师父古星悠对他有所怀疑。
法牢是一种带有拷问性质的惩罚, 以往只关押犯了大错,干出大逆不道事情的修真者。关在里面的人, 由于无时无刻不在受煎熬往往会很快屈服, 将关他的人想要知道的一切尽数道来,只求能够逃过这分分秒秒不断的折磨。
谢如渐想过古星悠会怀疑他,毕竟有人证(那个少年杂役), 有物证(众多逝去的同门师兄弟和失踪的太初乾坤镜),他又好巧不巧刚拔出江心白身上的剑就被其他人撞了个正着,那画面看着,谢如渐觉得换位思考,自己也可能会产生一点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