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阮粟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楼道昏暗寡淡的灯光映照在男人侧脸上，将他的轮廓衬的更加深刻。
    烟蒂的星火忽明忽暗，在这陈旧的小楼里，有种积累了数年才有的沉静。
    阮粟有时候觉得沈燃的眼神很淡，有时候又觉得他的眼神很明亮，更多时候，觉得他眼睛里藏着东西。
    可她却始终无法透过那一层，看清楚他的情绪。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阮粟举步走了过去：“等很久了吗？”
    沈燃轻轻抬眼，顺手碾灭了烟头：“没有，刚到。”
    坐在凳子上，阮粟看着站在窗口的男人，嘴角弯了弯，窗外的阳光仿佛住进了心里。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拿起琴弓……
    这首曲子，她这些天已经在家里练习了无数遍。
    一定可以的。
    三十秒后，这间练习室里，第一次响起大提琴纯音乐。
    阮粟拉的是《莱茵河之恋》，曲调轻快又明亮，还带着一丝甜甜的气息。
    莱茵河畔清透的风，波光潋滟的湖面，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共同漫步的画面仿佛清晰的在眼前呈现。
    沈燃视线落小姑娘怀里的大提琴上，薄唇勾起，黑眸里温度柔和。
    一曲结束，阮粟才慢慢睁开眼睛，笑容明媚又灿烂，但眼角却是湿润的。
    阮粟放下大提琴起身，快步走到沈燃面前，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是哽咽的：“我终于，做到了……”
    这么多个日夜里，她真的以为，她要离开音乐这条路了。
    沈燃手轻轻放在她脑后，嗓音低沉含笑：“很棒。”
    第70章 这些话，她想等到成功谢幕
    等他们回到游戏厅，林未冬眼尖的发现阮粟脸是红的，眼睛还有些湿润。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沈燃这个臭不要脸的，对他家西米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
    那边，沈燃低头轻声对阮粟说了什么，小姑娘点了点头，取下大提琴交给沈燃，走到了投篮机面前。
    沈燃拿着大提琴走到收银台，放在了角落里。
    林未冬凑过去：“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沈燃语调散漫，懒懒回应着：“嗯？”
    算了，他们两个好着呢，他瞎操那个心干嘛。
    沈燃道：“告诉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林未冬：“？”
    他不可思议的问：“你哪里来的钱？”
    沈燃手指点了点收银盒，微微挑眉：“这几天不是有进账么。”
    林未冬：“……”丧心病狂！
    沈燃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对了，告诉他们，不准抽烟。”
    进了房间，沈燃摁开电脑，登陆游戏。
    弹出来的依旧是蒋文舟的消息：【听说你要参加OW个人SOLO，到时候方便单独聊聊吗？】
    沈燃黑眸冷淡，唇角扯出一抹轻嘲，直接点了关闭，戴上耳机。
    五点有一场比赛，会根据这次的名次来安排三天后的对阵顺序。
    阮粟在篮球机前玩儿一会儿，又去抓娃娃。
    她可能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怎么都抓不出来。
    里面的那些丑娃娃，看久了还觉得怪可爱。
    阮粟手指放在玻璃上戳了戳，笑容浅浅的。
    “喜欢哪个？”低磁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阮粟从耳朵开始迅速泛红，蔓延着整张脸，握着操纵杆的指尖隐隐发麻。
    尽管内心已经如同山呼海啸，她还是保持着平静：“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就随便玩玩。”
    其实她更怕她说喜欢哪个，沈燃又像上次一样打开锁直接拿给她。
    没有特别喜欢的。
    沈燃视线放在那一堆玩偶上，不动声色的舔了舔薄唇。
    确实，太丑了。
    他慢慢直立起身，屈指在玻璃上敲了一下：“饿不饿？”
    “还好。”阮粟抬头看他，这才注意到沈燃换了身衣服，“你忙完了吗？”
    “嗯，吃饭去。”
    现在天气转凉，外面黑得早，不过六七点的时间，已经是灰蒙一片。
    今天在游戏厅玩的这些人，阮粟基本都认识，虽然有些叫不出名字，但都见过好几次，有几个之前还一起吃过饭。
    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走在前面，看上去好像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阮粟和沈燃走在最后，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阮粟双手交握，咬了咬唇：“我可能……会参加校园音乐节，你到时候能来吗？”
    有你在，我才不会紧张。
    后面那句话，阮粟没有说出来。
    这些话，她想等到成功谢幕之后，再来说。
    沈燃唇角弯了弯，嗓音清冷磁性：“当然。”
    听到他的回答后，阮粟低下头，嘴角笑容不住扩大。
    第71章 小姑娘放下杯子，声音软糯糯，乖巧到了极点：“那好吧。”
    晚饭吃的是火锅，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在包间里坐了一个大圆桌。
    点酒水的时候，沈燃刚给阮粟点了一瓶牛奶，衣角就被扯了扯，他偏过头，小姑娘漂亮的眼睛亮亮的，带着小心和好奇：“我可以喝酒吗？”
    “以前喝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