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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晏有初大步离开。
媒体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晏有初这块肥肉,更多更大声的提问像天罗地网般朝她罩了下来,吵闹得越发像是粪坑里嗡嗡叫嚷的蝇群了,虽然没办法真正伤害不到任何人,却让人烦躁不已,罗樱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恨不得一把火把他们都烧个干净。
“晏小姐,我知道您打赢了性侵官司,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您打赢了官司,您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您一直拒绝正面回应那桩性侵案?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比如……妨害司法公正之类的?”
这句话里头的暗示能彻底毁掉晏有初,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罗樱额角青筋猛烈地抽跳着,忍不住在心底咒骂着,她看向那个记者,是个女O,一张似曾相识的甜美脸蛋,应该之前采访过不少次晏有初。
而晏有初的脚步也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那些话筒立刻重新围了上来,罗樱心中暗叫不好,她冲着宁秋使眼色让她赶走那个对着晏有初投出诱惑“饵料”的记者,可宁秋还没来得及动作,晏有初就拦住了她。
晏有初发现自己认识她。
八年前,晏有初拿到了她的第一个A类电影节的影后。
那一届的竞争非常大,每一个提名的候选人都来势汹汹,晏有初那时候还算半个新人,没有任何把握,再加上之前也有没有上届当选最佳新人下一届还拿到影后的先例。
虽然当时媒体对晏有初获奖的造势称得上烈火烹油,但是她做好了陪跑的准备,以至于根本没准备获奖感言,这导致她拿到奖杯的那一刻,才如梦初醒般地说出那句“它比我以为的要沉得多。”
获奖是对晏有初整整十一个月在漫天沙漠里拍摄的褒奖,她想要独自消化这份还算不错的奖励,不想参加那无聊又拘谨的典礼后party,回应毫无价值跟意义的恭维跟祝贺。
于是她趁着混乱的间隙偷偷溜了出来,裹着厚重且不合身的黑色大衣,从一个并不认识她的美国佬那儿借来的,浓烈得仿佛打翻了整瓶古龙水的味道呛得她时不时咳嗽两声,不过刚好压过了她身上的信息素。
外加一瓶从party顺来的白葡萄酒,跟一支晶莹纤薄到仿佛能被手温融化的酒杯。
这是她一个人的庆祝party,当然要细节完美。
晏有初在异国冬日的雪夜里,裹着大衣晃悠了半个街区,那尊亮金色的奖杯被她随意塞在大衣的右侧口袋里,重重地坠着,在她走动的时候时不时露出峥嵘锐利的一角。
她就这样几乎毫不遮掩地与数不清的记者或者是粉丝擦身而过,结果没有一个人认出她,这让年轻的晏有初既诧异又激动不已。
年轻的晏有初索性就这样停了下来,随意扫了扫路灯下落满了雪的长椅,大咧咧地坐下来。
她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熟练地抖动手腕,透亮的酒液在杯子里飞快地旋转着,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那甘美酸涩的味道直接在味蕾上炸开,就像是一颗颗炸开的小冰晶,她满足地缩了缩肩膀,愉悦得几乎笑出了声。
她就是在这样极端愉悦的情况下,见到江如月的。
小记者,我猜你发现了一个独家新闻。
载着江如月的黑色商务车急刹在街角黑黄相间的隔离带外,车门被猛地拉开,几个男女匆忙下车。
前面几个大步流星地走着,个个两手空空,江如月狼狈地落在最后面,她背着一个硕大的双肩包,肩头对角斜跨着两个相机包,手里还拎着三四个似乎是装着礼服的大袋子,一路小跑追在后头的可怜模样,活像个被非法雇佣奴役的童工。
“这个地方可真冷!”
等待安检的时间里,为首的女B矜持地搓着裸露的手臂抱怨着,她画着极为精致的妆容,上挑的眼线是暗红色的,身上的雪色暗纹风衣既时尚又单薄,穿着凉鞋的脚几乎整个插在积雪里,裸露的脚腕被冻得发青。
应该是个相当资深的时尚杂志编辑。
晏有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一口喝掉了大半杯,她已经有些醉了,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精彩的舞台剧表演,她惬意地观看着,却不知道正坐在路灯下的自己也落在了江如月眼里。
江如月在下车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长椅上喝酒的女人。
她太特别了。
虽然裹着明显不合身的大衣,也看不清面容,因为那张明显不比巴掌大的脸颊埋在茂盛丰润的黑色皮草里,可只是露出的一线看起来竟然比落雪还要晶莹。
还有她喝酒的姿态,太过优雅自如了,明明身处街边,却有着身处顶级餐厅的怡然。
一定是个极端漂亮的人儿,江如月莫名地笃定。
她疑惑地看着那些从她身边匆匆而过的人,觉得他们是不是瞎了,为什么会对这样特别的人视若无睹?
这个漂亮人儿可能是个本地的舞台剧演员,甚至是这次电影节的提名者之一?
江如月当然没想过她就是晏有初,刚刚获奖的影后怎么可能舍弃庆功party,坐在冷冰冰的街头长椅上?
她当时思考的都是现在过去塞给那个特别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