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惜涵的脚步匆忙，急急地收拾了一点东西就跑了出去，靳曦临看着大理石地面上傅惜涵越来越远的影子，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眼睛里一片荒芜。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蔺延霆的第一次照面还是以他的狠狠挫败收场。
    总该有些改变的，总该到他痛苦的！
    为什么？
    靳曦临棕色的瞳孔猛然收紧，将茶几的东西通通抚落，三两只杯子沉沉地坠到了地毯上，雕着睡莲的木制香薰歪倒着，傅惜涵早上拿出来的花瓶倒了下来，砸到桌脚应声而碎。
    靳曦临痛苦地平躺在了地上，慢慢蜷缩成了一团，右手的疼痛已经微不足道了，内心像遭受凌迟一般。
    刚刚和蔺延霆对视的那片刻里，靳曦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站在高高的楼梯上，俯看着他，冰冷冷的眼神像冰棱一般尖锐。
    靳曦临的呼吸骤然紧促起来，眼睫不断闪动，把手边的一块碎瓷块握进了掌心里，越握越紧，尖锐棱角扎破脆弱的皮肤，钝痛感让靳曦临慢慢平复了下来。
    不是的。我准备了这么多年，这才是开始！
    靳曦临缓缓摊开了自己的右手，白色的瓷片深深地扎进了掌心，鲜红的血液在阳光下粼粼泛光，一直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靳曦临把外套脱了下来，将衣袖卷了上去，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横在手臂上，下面的动脉微微跳动着。
    “这是蔺家给我的。我一定要百倍千倍的偿还回去！”
    靳曦临缓缓站起身，因为刚才的情绪骤变，头脑一阵晕眩，缓了片刻才算清醒过来。
    拨出一个电话后，靳曦临开了免提，将地上的碎瓷片一点一点收拾进垃圾桶里。
    “老板。”
    法国男人的声音十分恭敬。
    靳曦临把最后一片碎瓷片扔进了垃圾桶，就像连同刚刚的所有狼狈和不堪都丢了进去，整个人沉寂下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又开始高速的运转开来。
    “联系福德瑞纳的负责人，就说我答应过去。”
    电话另一边的贝特朗显然很意外。
    “老板，我们之前拒绝福德瑞纳的理由很充分，福德瑞纳近些年在中国确定发展的不错，但是依旧没资格与世风抗衡，我们在福德瑞纳“投资”完全没必要。而且福德瑞纳的现ceo程东润是个很自负的人，被拒绝过一次之后，面对我们的“反悔”，未必会给这个面子。”
    靳曦临在脑海中快速分析了一遍前几个月福德瑞纳的数据，嘴角噙起一抹冰凉的笑意。
    “解决程东润不是问题，这次不仅仅是“靳曦临”会去福德瑞纳，“调香师lori”也会去。福德瑞纳曾经能威胁到世风，我就能让它打败世风。这件事务必在我回国前处理好。”
    贝特朗迟疑了片刻，道。
    “老板。按照原计划，我们完全有把握可以毁掉世风，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
    靳曦临不言。
    “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就好。”
    利用手段夺走世风，不足以击垮那个男人的自尊心，要想压垮他，只有在香水市场上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