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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实真实情况也没有那么夸张,毕竟二者的速度都没那么快。外卖小哥把我扶了起来,问我有没有事,说要送我去医院。我感觉自己除了脑袋有点晕、手肘疼得厉害,别的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拒绝了外卖小哥,让他赶快去送外卖去,而我把已经骑不动的电瓶车停到了路边锁好之后,幸运地找到了辆共享单车。
我就骑着共享单车继续去看演唱会了。
现在想想,主要还是当时那个路口太黑了,路灯也不够亮,不然那个外卖小哥、还有周围的几个吃瓜群众是一定不会放我还继续自由飞翔的。而我自己,由于小时候平地摔跤、磕磕碰碰一直不少,对疼痛的忍受力堪比草履虫,完全没注意到我整个膝盖、手肘都磕破了,脑门也被玻璃渣划了好长一道口子,手腕还有扭伤。
我只是觉得骑得有点别扭,疼痛的时间比平时小磕碰要久得邪门。我只感觉眼前的世界有点暗红,心想是不是骑得出汗了被汗糊的。
我就这样,顶着满脸已经干涸了的血到了目的地,在妄图凭票入场的时候,被安保人员一举擒获。
他们不让我进去,我还不高兴,举着手上血糊糊的票一个劲直晃。我说我有票为什么不让我进!我要进去看演唱会!我要看白白!
我那天差点就被当成过来闹事的恐怖分子给带走了。
最后的结局是,我被在门口蹲演唱会消息的媒体拍到,一战成名。现在江湖上到处都流传着我的传说,各大公众号们都在讨论理性追星的必要性,痛心疾首,上纲上线。
而虞白的这场演唱会,也毫无疑问地被我带着在微博上爆了。有喷的,有黑的,更多的人,则惊叹于虞白的实红,以至于当代女大学生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爬到演唱会门口再咽气——
这不叫红,还有什么叫红?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我一脸血,所以没人知道那个傻追星的就是我吧
……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帝都向来晚上娱乐活动不多,我们这二环附近的地方更是如此。街上店都关得差不多了,路上车也少,行人也渐渐回去了。帝都温差还大,再晚回去,既不安全也不舒服。
鹿子收拾东西,穿好外套。
我艳羡地看着她:“鹿子,我也想回寝室睡。”
“回去个毛,你老实呆着吧。头上缝了好几针,膝盖也都还裹着呢。你想伤口都裂开吗?”
“其实真的不严重,而且我都呆一天了……”
然而鹿子表示她不会听草履虫的鬼话。
鹿子也走了,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看着天花板,听着旁边几床大爷大妈的呼吸说话声,惆怅地长吁短叹。要不是腿没人扶实在疼得慌,我都想自己走回学校了。
一个人在这里,好生寂寞啊。
我怕吓到朋友们,除了鹿子,谁都没给说。就是鹿子,我也没同意她过来陪床——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打扰大家的时间和心情呢?
做人还是少娇气一点为好。
话虽这么说,看着别人都有陪床,还有人嘘寒问暖,说一点都不羡慕是假的。
给我妈打个电话吧。
随着嘟地一声,我妈秒挂。半晌,回短信云:“打麻将,干啥。”
“……没什么事。”
又去戳我爸求安慰,得到了老人家发来的和日期相匹配的红包——十一块两毛。
朋友圈里,这天过生日的师妹正在炫耀父爱:“谢谢爸爸!”配图是红包截图,金额是一千一百二十。
“是个心意就行嘛!”我爸在电话那头辩解。
“……”
“唉,你这点伤。我们小的时候啊,那受的伤,那口子,多长啊,当时你奶奶……”
眼瞅着我太奶奶太太奶奶都快出来了,我赶快找理由挂了电话。
我又想起今天白天的时候,导师老高来这家学校能报销的医院开感冒药,正好遇到换药的我。他老人家盯了我的腿半天,再三询问:“骨头没折吧?哦没折啊,那就没事了。”满口子“你小子真是有福气啊”的语气。
再看看现在还没下去的“虞白演唱会血人”的热搜,还有下面那些讨论我伤这么重到底死了没有的回帖,一种魔幻主义的感觉现实涌上心头。
手机已经玩腻了;身体不舒服,看两页书就累了;大爷们还在看抗日神剧,“你们抓周作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之类的台词萦绕在耳边,也睡不着。正是无聊的时候,阿元发来了信息:
“小本子!!!我看到新闻了!!!那是你吧是你吧!我认出你的衣服了!你怎么了!!!你还活着吗!!!!!!!快回答我!!!!!!!!!”
满屏幕的感叹号充分说明了对面人的情绪。
在我的安抚下,阿元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唉,小本子我对不起你。我昨天演唱会一结束就单独回去赶火车了,今天又上了一天班,现在才知道你出事了。”
“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