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任妃妃心跳了两跳，很快将神色镇定下来。
    暖暖眼睛骨碌转了转，冲着老爷子伸出手，“曾爷爷抱我。”
    老爷子欢喜得不行，赶紧上前想将暖暖接过。
    可赫连羽抬手阻止，侧身将暖暖放回床上。
    “曾爷爷身体不好，抱不动你。”
    “谁说的！抱我曾孙的力气还是有的，来来，曾爷爷抱。”
    暖暖拉住老爷子的手摇了摇，“曾爷爷累了，和我一起坐。”
    老爷子笑得见眉不见眼，伸手在暖暖肩头摸了一把，瞧他结实有劲的样子，总算把心放定了。
    “你刚刚说什么不要啊？”
    “我……我说……我说不要叔叔抱。”暖暖看了眼赫连羽，头一拧说道。
    “哟，还生着气呢？”老爷子伸手想抚暖暖头，可瞧见上头包的纱布，又缩了回去，一脸疼惜。
    “他说不想喊妃妃妈妈，我正教训着呢。”赫连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了一句。
    任妃妃吓得心都悬了起来，狠狠瞪了赫连羽一眼。
    暖暖眨了眨眼，有些弄不明白赫连羽的意思。
    “暖暖，以后她就是你妈妈，咱们回了老宅，就得乖乖这么喊，好不好？”赫连羽冲暖暖挤眉弄眼。
    老爷子瞧任妃妃一脸紧张，沉吟片刻，对着暖暖说：“是啊，以后就这么喊吧。你病了一直照顾着，上回去游乐园也带着你，她待你挺好的是不是？”
    “如果以后她待你不好了，你就告诉曾爷爷，曾爷爷帮你的忙，到时候你想不这么喊，我就支持你，嗯？”
    暖暖转头看了任妃妃一眼，又看了看赫连羽，最后转到老爷子脸上。
    “哦。”他低着头，应了一声。
    “哎，这就乖！我小孙孙真听话！”老爷子得意地冲赫连羽扬了扬下巴，一脸你瞧瞧的笑。
    “回吧。”老爷子站起身，冲着赫连羽招了招手。
    赫连羽回头瞧了任妃妃一眼，“站着做什么？抱着孩子出来吧。”
    等赫连羽跟着老爷子出了病房，任妃妃才回过神。
    “妈妈，曾爷爷知道你是我妈妈了？他叫我这么喊你呢，好奇怪。这件事能叫曾爷爷知道吗？都说不告诉他，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暖暖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刚刚任妃妃脸色不对，就没敢问，只是含糊着应了一声。
    “暖暖，你真要回老宅去吗？你不跟妈妈走？”
    “我们一起去老宅住呀，跟爸爸一起。”暖暖凑到任妃妃耳边，小小声说。
    “你回去了，那个坏女人就不敢来了。有我在，还有曾爷爷帮着，你不用怕的。”暖暖挺起胸膛，以一副小大人保护者的模样说。
    “可……”
    “还不走吗？爷爷在车上等孩子呢。”赫连羽出现在门边。
    “你抱我。”暖暖伸长胳膊，冲他遥遥晃着。
    赫连羽大步走进病房，也不瞧任妃妃，伸手就把暖暖抱起来往外走去。
    出了病房，赫连羽就听到任妃妃凌乱的脚步声跟来，唇角一扬，步子迈得越发大了。
    “来，跟曾爷爷坐。”老爷子看赫连羽抱着孩子出来，笑着招手。
    把暖暖放进车内，老爷子瞧了眼匆匆从医院赶出的任妃妃，“既然回来住，就让她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带过来，你把这事弄完了再回吧。”
    等任妃妃追上来，老爷子已经带着暖暖坐车离开。
    “赫连羽，我没说要回去！”任妃妃出离愤怒，紧瞪着赫连羽不松。
    “你放心孩子吗？如果放心，去不去就没所谓了，自己回吧。反正老爷子会把他照顾好的。”赫连羽看了她一眼，晃着钥匙朝车子走去。
    任妃妃赶紧跟上，“你什么意思？”
    “让你去老宅照顾孩子，是给你的杨会。不是离不开他吗？想跟孩子一起，这是你唯一的路。”
    “可……可我怎么能去那里？我跟你已经不是……”
    赫连羽停下脚步，笑了笑，“不过是让你过去照顾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原先张妈照顾不利，现在换上你，就当是换个保姆了，你是孩子妈妈总能尽心些，这是唯一让你过去的理由。”
    任妃妃咬紧下唇，沉默不语。
    赫连羽上前一步，俯下身看她，“难不成，你是觉得我对你恋恋不舍。让你回去，是想对你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任妃妃颊边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轻柔，语气暧昧。
    任妃妃脸一红，退开半步，“可老爷子刚刚那样说，他以为我们是重新在一起……”
    “家里多了个孩子，爷爷早就让我找个女人回来帮帮手。不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如今在爷爷眼里，曾孙比你重要得多，接纳你，不过就是给你一个做孩子‘后妈’的可能。如果你事情办得不漂亮，老爷子随时会换个女人让暖暖叫妈，你信不信？”
    任妃妃心一揪，她不怀疑赫连羽这个推断。
    暖暖确实需要一个细心的人来照顾，而那个人除了她，哪还有更好的选择？
    爷爷知道她的品性，她绝对不会是一个会对非亲生孩子下黑手的人。
    在老爷子的认知里，孩子是赫连羽跟外头女人生的，如果她能待孩子好，自然是一个很合适的‘后妈’人选，何况她跟赫连羽还有婚姻事实。
    想到老爷子对暖暖说的那些话，任妃妃终于把这些意思摸透了。
    赫连羽看出任妃妃的妥协，“上车吧。”
    “去哪儿？”
    “收拾东西。既然过去住，随身衣物总要带几件吧？”
    赫连羽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副不怕任妃妃不上车的姿态。
    任妃妃犹豫片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形式比人强，暖暖现在身体不好，最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既然不能带他回家，只有自己过去了。
    等他状况好一些，一定会有办法接出来。
    任妃妃做出的最坏打算就是把暖暖‘身世’向老爷子说明。
    如果知道他是文家的孩子，怎么样都不会再把暖暖留在身边了吧。
    任妃妃仔细琢磨的神情一丝不落被赫连羽瞧在眼里，赫连羽将目光从后视镜收回，唇边挑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