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什么心情，赫连羽沉着脸一路再吭声。
    任妃妃坐在后座，只望住暖暖不松，一想到很快就又要分别，心像被玻璃扎过一般密密地泛着疼。
    如果可以的话，留一晚行不行？
    这话在她脑中反复生出，却又被打消下去。
    赫连羽的的情绪明显不对，说也是无用。
    “先送你回吧。”赫连羽拐过一个路口，向着任妃妃公寓方向前行。
    “那孩子呢？”
    赫连羽回头瞧了一眼，“你下去就把他放后座，正好睡着了，免得哭闹起来麻烦。”
    任妃妃咬咬下唇，忍下了反驳的话。
    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心疼。
    睡熟的孩子就这样放在后座，万一有什么情况，一个刹车就可能滚下来，她怎么能放心？
    “快九点了，今天时间我是给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任妃妃的脸色，显然令赫连羽有些不爽了。
    “没有，哪敢。”
    听她硬梆梆掷出这几个字，赫连羽吸了口气，正想回头说话，眼角余光却扫到路边停靠的一辆车。
    开得慢，所以看得清。
    那辆车停在黑暗中，车内开着小灯，文泽熙一只胳膊搭在窗边，两眼望住公寓大门方向一动不动，也不知在这儿呆了多久。
    赫连羽心中冷笑一声，从后视镜中看了任妃妃一眼。
    见她丝毫没有察觉，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这才收回目光。
    脚下油门一轰，车带着十足气势擦过文泽熙车旁，停到了十几米外的公寓楼前。
    “你轻点。”突如其来的加速令得任妃妃浑身都炸了毛，紧紧抱住孩子警惕地叫道。
    “担心我？还是担心他？”赫连羽手放在方向盘上，微微转身，眼神带着不明意味望向后头。
    “你应该明白我在担心什么。”任妃妃瞪了他一眼，低头小心地将暖暖额前落发挑开。
    赫连羽撇了撇唇角，眼神掠过任妃妃头顶，望向车后方。
    很明显，文泽熙已经发现了他们，车里的灯也关掉了。
    “赫连羽。”
    “嗯？”他正要下车，却被任妃妃叫住。
    “能不能……让暖暖今天跟我睡一晚？明天你可以来接他。”任妃妃抬眼望来，满是恳切。
    赫连羽沉默片刻，“也不是不行。”
    任妃妃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不过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问这么一句，哪曾想过他会这么好说话？
    “带回去，闹醒了要是不见你，哭起来可没辙。”赫连羽下车拉开后座车门，随口解释。
    “来，孩子给我。”
    见他伸手，任妃妃犹豫了一下，将暖暖托过来。
    赫连羽动作熟练，似乎是没少抱过他，顺势就让暖暖伏到肩头，让他尽量以舒服的姿式靠向自己。
    赫连羽退开，看任妃妃下车把门带上，“我送你们上去吧。你一个人抱着他，不太方便。”
    任妃妃虽想拒绝，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已经很难去把握赫连羽心情，也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同意暖暖跟自己睡一晚的请求。
    刚才从游乐园出来时，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现在态度却截然不同。
    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毫无征兆，让人理不清头绪。
    他喜的时候，弄不清楚喜从何来，怒的时候，又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
    任妃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顺着他一些。
    看他站在原地不动，任妃妃转过身准备先走。
    可刚一迈步，胳膊却被赫连羽拉住。
    回头正要说话，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赫连羽低下头，将下巴轻轻靠在了她额上，手上力道加大，差点将任妃妃拖进怀中。
    “你……你做什么？”任妃妃心头一慌，想退开，却被他拉得更紧。
    “就这样，呆一会儿。”
    他声音含糊从头顶上传来，气息喷吐进发间，带着一阵微暖的痒意。
    路灯在顶上，将身影拖得老长。
    脸上渐渐透出热度，心跳也加快了，任妃妃用手捂住胸口，庆幸在灯下的黑暗中没人能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暖暖伏在赫连羽胸膛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孩子身上带着的吃过甜点的奶油香气混着赫连羽淡淡烟草味，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没有那些针锋相对，看不见他脸上淡漠神情，孩子也在呆在身边，这样的安稳，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感觉到任妃妃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平静，赫连羽脸上的冷漠松懈了一道裂口，微笑不自觉攀升至唇角。
    不用回头去看，赫连羽可以猜出文泽熙现在是什么表情。
    任妃妃的配合，令他非常满意。
    静静呆了一会儿，赫连羽觉得也差不多了。
    可想要退开时，却觉出不舍来。
    她这样柔顺地紧贴着自己，实在是难得。
    下巴触在额角，她特有的馨香传来，令人不自觉想要往下探寻。
    微微低头，唇便碰到了她。
    赫连羽也不知道她正想什么，居然没有退缩，便试探着再往下一些。
    顺着额头，一直滑落鼻尖，直至落到那微微嘟起的红唇上，赫连羽满意地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想退，却被大手托住脑后。
    “想把孩子闹醒吗”他吮着唇，含糊地吐出这句，接着就深入了下去。
    唇齿交缠，赫连羽搜刮着每一滴芳香。
    任妃妃胀红着脸，手抵在他胳膊上，却又不敢大力去推。
    在无死角的进攻下，她微微喘息了起来，呼吸声落在赫连羽耳中，更刺激着他去索取。
    尖利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开着大灯的车呼啸着从两人身边擦过，惊得任妃妃攥紧了赫连羽，将头埋进他怀中。
    赫连羽顺势揽住她肩头，目光追随着那辆车远去。
    看不下去了呀。
    呵呵。
    “我该上去了。”
    任妃妃抚头发，懊恼地从赫连羽怀中挣出。
    要不是有人经过，她是不是还沉迷于这个男人熟练的吻技中？
    明明是被胁迫，为什么连反抗的姿态都没做出？
    “我送你。”
    手被他拉住，任妃妃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走。
    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任妃妃咬了咬下唇，抛去了挣脱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