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暂时还没查到？时间太短？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件事要快要快！再晚些……再晚些就迟了！”
    气恼地挂掉电话，赫连羽猛地挠了挠头。
    自己在找她这件事，任妃妃不可能不知道。
    要不然她也不会不停地折腾换地方，避开金组追查。
    现在打电话回老宅暴露了号码，难道她就没想过自己有可能因此追查到吗？
    所以要想找她，必须尽快！
    再晚一些，她就又可以迅速消失无踪，就像曾经发生过数次的那样。
    赫连羽在床上躺了两天，心情一天比一天更糟。
    那个号码很快就被追查出来了，可是地址却根本不对，金组在重新做过调查后，确定这个号码被人做过手脚。
    这个不难去想，做手脚的人，除了文泽熙以外还会有谁？
    勒令金组继续追查，赫连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光要烦这个，还得应付文家那边的人。
    据说赫连老爷子在探望过文泽凯后向文家道过歉，虽然赫连羽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老爷子话都说出了口，他也没可能去嚷着收回。
    可就算这样文家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不时有人晃悠过来，想向他讨个说法。
    对于这些人，赫连羽一概是懒得理会。
    碍于赫连老爷子先行放低了姿态，他也没好做得太过，最多也就是闷声不吭，听那些人说几句难听话就算了。
    管家对他的态度显然是极其欣赏，赞他有容人之量，懂得能屈能伸之理等等。
    这些夸赞听在耳里，赫连羽那叫一个憋火，要不是老爷子被他气得躺在床上调养，他也不至于能忍到这个地步。
    在金组成功查到正确地址的那天，赫连羽也勉强能够下床去探望赫连老爷子。
    因为收到了这个好消息，赫连羽的喜悦掩都掩不住，去老爷子病房的时候，脸上居然还漾着笑，一进门就没得老爷子一个好脸。
    “哼，有什么好事吗？”老爷子冷哼一声。
    “没……没有。”
    “我那天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
    “爷爷说的每句话，都在我心上刻着呢，一个字也不敢忘。”
    看他这副油嘴滑舌的模样，赫连老爷子抿着嘴笑了笑，脸色慢慢又沉了下来。
    赫连羽感到气氛突然变得不对，也跟着严肃起来。
    “找个女人吧。”
    赫连羽猛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向老爷子。
    “您说什……”
    “找个女人吧。你都三十岁了，难道还不能稳定下来吗？”
    “可是我有妃妃了。”
    “你跟她，不过就差张离婚证而已。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去了国外音讯全无，你想找她，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找见。”
    “怎么找不到，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又如何？你跟她，已经是彻底不可能了。如果她愿意回来，又何必避你这么远，这些事，你难道还想不通吗？”
    赫连老爷子这一句，让赫连羽彻底变得沉默起来。
    他想不通吗？
    在那些思念的日与夜里，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想过了。
    就算是想明白了，就算知道她想远远避开自己，那又如何？
    他只要这个女人，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
    赫连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刚想说话，却被老爷子下一句话给打断。
    “总之以前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只当那些从没发生过好了，反正有许多东西你都不记得，也不差这么一件。刚刚玉叶来看过我，我跟她稍微提了提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是娘家侄女还不错，想让你见见。”
    “不见。”赫连羽眉头一挑，不等老爷子继续说就硬梆梆地驳了回去。
    “不见？由得你不见？事情我都交给她安排了，你只用到了时候去就得了！”
    “爷爷，妃妃还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背着她去相亲？这不开玩笑吗？”
    “妻子？你们都分居多久了？以前你逼她离开，不让她回老宅，这些事你都忘干净了？现在人家如你的愿走了，你又想着把人找回来，换作是我都不会同意，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了！”老爷子恨恨锤了把枕头，气极了吼道。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对她了，我能保证。”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我不跟你废话了，你要祸害就祸害别的女人吧，妃妃是个好姑娘，我都不忍心让她再栽你手上。”
    “你是我爷爷还是她爷爷？有你这么说孙子的吗？”赫连羽恼火地嚷。
    “小羽！”赫连老爷子喘了口气，抚着胸口望向赫连羽，“我年纪大了，受不得气，再这样下去，也不知有几年好活。”
    “您别这么说。”赫连羽有些慌神，赶紧上前帮老爷子顺气。
    老爷子抓住赫连羽的手，“我这个年纪，没什么别的愿望，只想看看你的孩子平安出生，你连个都不能如我的意吗？”
    看着赫连老爷子布满老年斑的苍老手背，赫连羽心揪了揪。
    “爷爷，等妃妃回来，我们一定努力。”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不计较是什么女人，能给赫连家开枝散叶就行。罗家那个女孩听说还不错，样子也行，据说也是个小演员，应该能合你意的。你就去见见，行不行？”
    “爷爷……”
    话还说没完，老爷子就剧烈咳嗽起来，吓得赫连羽赶紧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
    “你就给我准话，行不行！”
    赫连羽犹豫片刻，咬着牙说道：“见就见，不过成不成我不能保证。”
    “我也不是逼着你，只是我真的等不得了。等我死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到时候也没人说你了，你再想找谁，随你……”赫连老爷子顺着赫连羽的力道躺了下来，半闭着眼喘着气说道。
    “爷爷，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只要遵从医嘱，您活到一百开外不是什么稀奇事。”
    赫连老爷子听他嚷嚷，勉强挤出个笑来，“承你吉言了。”
    等老爷子睡过去了，赫连羽这才僵着身子站了起来，支起拐杖走出了病房。
    “怎么样？情况还好吗？”管家迎上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刚刚在外头就能听到里面争论得厉害，担心老爷子身体状况才有此一问
    “没事。我……也不会让爷爷再有事。”赫连羽闭了闭眼，一脸疲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