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怦怦狂跳了起来，任妃妃猛地瞪大双眼，伸手将揣在胸口的被子捏得死紧。
    “我有些睡不着。放心，我不会碰你，只是想说说话。”
    赫连羽小心地躺到任妃妃身后，很注意地没压到她的被子。
    拿手臂作枕抵在头边，赫连羽就这样侧着身子望着任妃妃露在被子外头的黑发，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都睡了，我解释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呵呵。”
    赫连羽声音放得很轻，好像是怕吵到了她。
    只不过闷笑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床微微有些抖动起来。
    任妃妃听得清楚，也能感受得到，身子僵得像一块板一样，翻身什么想法是再也不敢有了。
    你想说什么？
    任妃妃在心头发问。
    赫连羽似乎是听到了，沉默片刻后，突然伸手撩起任妃妃落在鼻间的一缕头发，轻轻将其挽到了耳后。
    “其实也是老话重提了。我想跟你道歉，为我以前做过的那些错事。”
    “不过，那些事其实也算不上是我做的，我是指现在的我。必竟那些我都不记得了，也没人跟我具体说过我做了些什么。不过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我，一定是对你态度很差吧？”
    “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过我跟哥哥的关系。在那个家里，他的东西和我的东西分得很清，这是规矩。而我，是一个被规矩束缚得很厉害的人。”
    “也是因为在家里受到了这种束缚，所以我在外面就怎么疯怎么玩，反正他们也不怎么管我。在那些人眼中，习怎么都是比我重要的，况且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就随我玩个痛快了。”
    因为从来没向任何人这样倾诉过心里话，赫连羽说着说着，一些郁结于心的情绪慢慢地就被打开，心也变得畅快起来。
    曾几何时，他好像也向南司佳倾诉过一些，但她却是目的明确，反而告诉他规矩的重要性，什么是必须遵守的，什么是不可跨越的。
    也许是怕他生了争夺家产的心思，提前帮她看中的赫连习清路吧。
    自从知道了南司佳的小心思，赫连羽就对她彻底冷了心。
    “总之，我能理解当时的我，不过我也能保证，那个时候我一定也非常痛苦。因为……你对我来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现在这样说，可能有些可笑，不过我真的是有这种感觉。好像你在我心上长了百年，根扎得那么深，想要拔出来，一定是痛彻心扉的。”
    听赫连羽缓缓说着，任妃妃轻轻咬住了下唇，心里不控制地泛起了涟漪。
    这样的话，赫连羽以前好像是从来不屑对自己说的。
    虽然能感觉到在乎，可那性子注定就是会把一些话闷着的。
    自己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任妃妃轻轻咬着手指，唇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我说过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除了道歉，我还想把心里的这些感受说给你听。不知道以前的我说过这些话没，但现在我还是想再多说一次，我真的很喜欢你。”
    赫连羽抿着嘴，面上泛起一丝笑意。
    第一次对一个女孩这样表白，居然就这么顺畅地说了出来，简直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也幸好对方是在熟睡之中，才能预演得这么成功。
    就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太太，可在他心中，这些话还是第一次说，意义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曾经的我喜欢你什么。不过现在的我，对你的感觉一定是从车祸那次埋下的。”
    “我还记得你那时样子，记得非常清楚。虽然时隔三年，你现在也老了一些，不过我也不嫌弃……因为你变得比以前漂亮了，呵呵。”
    到底是喜欢逗趣的性子，说这些情话还是免不带出句玩笑，赫连羽自己都觉得有些煞风景，忍不住又是一阵闷笑。
    如果任妃妃此时回过头，就能看见赫连羽眼中满是溺得死人的温柔。
    可她现在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满脸烧红，全身都在发烫。
    “你可别以为我只是外貌协会，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嗯，刚刚那句话明天要删掉，说出来你肯定不会高兴的。”赫连羽皱着眉头，挠了挠头发轻声说道。
    “反正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刚刚想了很多，可是又组织不好语言。等我一会儿再想想，明天再说这些时，应该就没现在这么磕巴了吧……”
    感觉自己这次的演习似乎有些失败，赫连羽不满地嘟囔着。
    “反正，我喜欢你，你不许离开我。而且，也不要跟那个姓文的接近，我一看见他就烦，真不说假话！”
    赫连羽坐正身子，抛开自己想好的那些话，直接就把心中最不快的那些东西抛了出来。
    “我的老婆，他总献什么殷勤。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你会高兴吗？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不能忍的，你也应该忍不了吧？”
    听他说着这些，任妃妃慢慢收了笑意。
    怎么忍不了？她不是一直在忍受吗？
    更何况，她跟文泽熙根本就没任何超友谊的举动，而南司佳跟赫连羽，至少曾经是有过那么一段的对不对？
    “我知道你可能比较喜欢我以前的样子，现在我的性子还没沉稳下来，不过我能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至于以前那些事，记不记得起我也觉得无所谓了，生活都是要向前看的，你只用在意现在的我就好了。”
    是吗？
    任妃妃茫然地问着自己。
    那些两人的曾经，真的可以一抹而去，在心里不落下任何痕迹吗？
    纵使有过痛苦，但也曾有过甜蜜。
    如果不是曾有的那些甜蜜，她又怎么会为这个男人流下过那么多泪水，将心伤得千疮百孔呢？
    “好了，我啰嗦这么半天，你也听烦了吧。当然，你现在是听不见了，这些话我明天还会再对你说一遍的，或许还会说得更多些……”
    赫连羽带着笑，弯腰凑近任妃妃脸畔。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响起，任妃妃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那声音撞击着胸腔，大得她几乎以为赫连羽都要听到了。
    “那么，晚安吧。”
    任妃妃紧紧闭着双眼，感觉到颊上轻轻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