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来？学校也不是你家开的。”
    听到任妃妃的这种语气，赫连羽腔调莫名也跟着变得冷硬。
    “我说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好了。赫连羽，好聚好散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把人逼到这种地步？”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能听得出你离婚协议很不满。”任妃妃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
    赫连羽沉默片刻，压下听到她出离婚协议这几个字的不快。
    “我没想过要跟你离婚。”
    “呵呵，你是在说笑话吗？你没想过？”
    任妃妃带着嘲讽的笑，轻轻摇着头。
    找南司佳来气她，把她从老宅那边赶走，这么久不闻不问，就是自己受了伤，也只是来坐了半晚，勉强尽到了一个丈夫的义务，第二天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他的这些举动，叫没想过离婚吗？
    有这样在两人之间划出万丈沟壑的夫妻吗？
    当初是为什么要结的婚呢？任妃妃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这个最大的前提不复存在了，赫连羽有了一枚新的，不管效果如何，但至少他已经无所谓这个，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对她。
    醉酒后他说的那些胡话，她也曾琢磨过很久，可想来想去，都不觉得赫连羽会有什么隐情必须把自己推离开。
    就算有，她也不打算深究了，与其这拖着让彼此痛苦，不如轻松分开来得更好。
    离婚协议书给他，赫连羽也算求仁得仁了，她本以为他就算不太高兴，也会默认这个结果的。
    任妃妃这一句话，把赫连羽想说的都堵在了喉头。
    他是真的没想过离婚，可他做的那些，在对方看起来就是如此，令人无从解释。
    “对不起，最近这段时间，是我做得太过。”他干哑着喉咙，将声音放缓。
    “我不需要听你说这个，这份东西我们一式两份，就算是关系了结了。协议上写得很明白，我是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你的，如果我还欠了你什么，也请你不要追究了，你也知道，我还不起。”
    任妃妃摸着脖颈上的项链，神色有些落寞。
    “你听不明白吗？我不离婚，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赫连羽一拳捶在墙上，声调猛地提高。
    “赫连羽，你能别这么不要脸吗？！”任妃妃咬着牙，冲着电话那头嚷了一句。
    食堂大厅里嘈杂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大家纷纷转头，带着好奇向这边望来。
    任妃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南司佳那边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总之我看到的就是这样。她你也抓着不放，我这边的离婚协议你也不肯收，你是准备脚踩两只船吗？还是觉得我好欺负，能任由你屋内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也是幸好了，要不是你对女人格外挑剔，恐怕三妻四妾都能跟上了，必竟以你的能力，永远不愁找不到想倒贴的。我恳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赔你玩不起，难道你觉得这份关系给我带来的困扰还不够吗？”
    压着声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任妃妃是觉得痛快了，可听着那头粗重的喘息声，心又不知不觉地提了起来。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半响，赫连羽才回了一句。
    他心里憋得快要炸了，这些天积在胸口的那些东西蠢蠢欲动，若不是极力压制，他真想把这一切和盘托出。
    “不管是不是这样，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任妃妃握着电话，咬着牙说道。
    “我不同意。离婚协议书并不能代表什么，拿不到离婚证，我们之间就不算完！”
    “赫连羽！”
    “我还没追究这份协议书上手印的事，具体说来，这份东西都没什么法律效应！”
    任妃妃咬着唇，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没想过赫连羽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拖了这么久，她本以为这件事水到渠成了。
    那边沉默不语，任妃妃已经说得嘴干，伸手就拿起桌上水杯想润润喉咙压压火气。
    “你的水凉了，我帮你换杯热的。”
    一个身影笼来，伸手拿起桌上水杯晃了晃，任妃妃目光随着望去，就看到文泽熙正冲着自己微笑。
    “文学长……”
    “我去换水。”文泽熙抿了抿唇，拿着水杯走开了。
    “任妃妃，你这么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还没等她回过神，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咆哮，震得她耳根都疼了。
    “我没有，我……”意识到赫连羽误会了，任妃妃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可话才说出一半，她的声音却嘎然而止。
    他能带着南司佳四处出席活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跟文学长在食堂偶遇呢？
    两人之间已经走尾声，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之间的事，这样解决最好。”
    赫连羽还等着任妃妃把话说完，她却突然扔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气急了想把电话再打过去，却发现那边已经的关机状态。
    赫连羽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扯下衣帽架上的外套抓在手里，大步冲出办公室。
    等来到停车场，他的脚步却越走越慢，直到最后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冲过去，闹得不可开交，让她对自己更加厌憎。
    这种厌憎，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好？
    赫连羽茫然地看着前方，一时间脑袋里竟空空如也。
    平日里的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此时竟一星半点也帮不上忙。
    ……
    握着挂掉的手机怔了一会儿，任妃妃将它放进包里，转头看向正在走来的文泽熙。
    他高大帅气，染过的栗色头发掩在眉间，更衬得肤色雪白。
    见任妃妃向自己望过来，文泽熙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水杯举了举。
    “文学长。”任妃妃站起身，勉强挤出个笑。
    刚才文泽熙出现得突然，都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
    “喝点水。”
    接过文泽熙递来的水杯，任妃妃低头啜了一口，氤氲热气罩在她嫩白小脸上，垂下的眸子掩盖了眼中的那丝不安。
    “你怎么过来了？”放下水杯，任妃妃低声问道。
    “湖影有个知识问答赛，我帮认识的人过来说明一下有关医学方面的题目，聊得晚了，就来吃点东西。”
    文泽熙说完，就这样带着些温柔意味地看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