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么晚了，小太太早就睡沉了。您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不行吗？”管家焦急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和她事，不用你们管！都回去！”赫连羽含糊不清嚷着。
    任妃妃慢慢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
    门依旧被砸得怦怦响，她能听见外头依然有人在劝。
    犹豫了一会儿，任妃妃拧开把手，轻轻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
    或是没料到任妃妃会突然开门，赫连羽的手还保持在抬起的状态。
    刚刚还愤怒不已的大脑突然变得清醒了不少，赫连羽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会一直躲在里不出来呢。”
    “您回去睡吧，我没事的。”任妃妃看也不看赫连羽，对着管家说道。
    管家看到任妃妃探出的半个脑袋，顿时停下了拉扯赫连羽的动作。
    “小太太，少爷好像喝得有些多，您照管得过来吗？”
    任妃妃飞快看了僵立在门前的赫连羽一眼，点点头。
    “我需要谁照管？她？”赫连羽哼地一笑，抬手就把门猛地推开。
    肩头被门猛地撞击了一下，一股钝痛袭来，任妃妃捂着痛处退到墙边，眉头紧皱。
    “谁让你在这儿的？难道罗文没跟你说过让你别过来吗？”
    赫连羽看着屋内略显凌乱的床铺和床边行李，凌厉地喝问。
    “少爷，您……您说什么呢？这是小太太，她……”管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以为赫连羽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
    以前这个房间偶尔南司佳会住，或许是认错了人？
    “您回去睡吧，我来照顾他。”任妃妃冲着管家勉强地笑了笑。
    “那……那有什么事就叫我。”管家犹豫地点点头，三步一回头地下了楼。
    赫连羽大步走进房间，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任妃妃已经清理好的行李箱上。
    打得大开的衣柜门内空空如也，显然不久前刚刚收拾过的。
    “看来你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既然这都清好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
    赫连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些莫名情绪，冷声喝道。
    “你能不能小点声音，现在大家都睡了。”任妃妃捂着肩头，轻轻将门带上。
    虽然赫连荣和罗玉叶还在外面玩得不着家，老爷子也出门了，但一楼还有管家和佣人们在。
    赫连羽猛地回身，一双鹰眼锐利地落到任妃妃身上。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你到底又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任妃妃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抬起头。
    屋内只点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照不到门边。
    任妃妃站在墙角阴影里看不清面貌，语气中带着些微委屈。
    赫连羽怔了怔，一股挫败感浮上心头。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有什么可找的？他就是在无理取闹，看不出来吗！
    “今天我去南司佳那里了，喝了些酒才这么晚回的。你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赫连羽别过头不去看她，将目光凝在一处淡淡说道。
    “哦。”任妃妃小声地应了。
    哦？哦是什么意思？
    赫连羽恼怒地回头，大步走到任妃妃身边。
    “你听不明白吗？我去找她了！”
    “所以，你是想我吃醋吗？”任妃妃偏着头，轻轻眨了眨眼睛。
    深长的睫毛忽扇着，漆黑的眼珠若隐若现，唇边隐含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有种想把她下巴端起来看个究竟的冲动。
    “这段时间是我不好，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外面还传了许多流言。这些你都不喜欢，我知道的。”
    任妃妃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可怜兮兮地揪住了他衬衣轻轻拉扯。
    赫连羽感觉自己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一双眼睛忍不住地凝视着她轻垂在胸口的小脑袋不放。
    “这部戏拍完我会休息一段时间，照顾一下你的身体，也顺便调养一下自己的。南司佳和你从小就是朋友，偶尔一起喝杯咖啡也没什么的，我不会多心的。”
    努力将话说得平和再平和一些，任妃妃咬着唇，声音越放越低。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姿态放得如此低，几乎像是在祈求他收容自己了。
    “不过，你以后能别和她见面了吗？”终究还是忍不住，任妃妃说完这句后头垂得更低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她的意思了吧？
    虽然不是告白，但她的在意已经是很明显了，如果他听得出，就能知道自己喜……
    “你凭什么这么要求？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吗？”
    赫连羽冷冷一句话，立刻把任妃妃的思绪打断了。
    “什么？”她茫然地抬起头。
    “你身边的男人还少吗？我来来去去不过思佳一个，这也值得你特意来提醒？”
    感觉到她拽住衬衣的手慢慢收了回去，赫连羽心里微微一痛，可是语气却更加冷硬了几分。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彻底厌烦了你那些所谓事业学业东的西的那些借口。我要的只是一个太太，可以替我生几个孩子，老老实实在家里等我回来的女人。这么久了，我发现和你其实并不合适，从前是我想错了，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听到从赫连羽嘴里冷冰冰吐出的这些话，任妃妃觉得自己每个字都听清了，可又像每个字都没听清。
    一股冰冷冷的凉意从四肢百骸里透出，让她的脸一下就失了血色。
    “可我说了，这段时间不会再接戏了，我会在家里好好呆着。照顾你，照顾爷爷，还……”
    任妃妃磕磕巴巴地说着，这些话一咕噜涌了出来，一点都没经脑子。
    如果她能更想得更明白一些，可能就不会说了。
    “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了。当初我和司佳一直僵持着没有把事定下来，就是因为她一直嚷着什么事业，我也彻底烦透了她那套。现在她变得乖多了，还答应替我生个孩子，我又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呢？”
    “浪费时间？”任妃妃怔怔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