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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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见多怪,八宝鸭是苏州名菜,还稀得到上海吃。”从桂巧碗里挟起,转给了姚苏念。
    姚苏念微蹙眉,筷子挟来挟去,他嫌污浊,照旧还给桂巧,只淡说:“我不吃鸭子。”
    桂巧便臊着脸把鸭腿啃得十分干净。
    堂倌一下子把菜都上齐,除凉菜和时蔬,还有清炒虾仁,蟹粉豆腐,松鼠桂鱼,红焖大肠,及一大碗西湖牛肉羹。
    堂倌又问要上点心么!美娟摆手,叫你再上罢,冷掉不好吃。
    吃有半晌,竹筠腹痛加剧,再忍不了,拿手提袋要去厕所间,贝蒂道你等等,也起身走了。
    出殡队伍被堵在路口迟迟不去,哭声喧天,姚苏念听得心烦,离席下楼抽起烟来。
    周朴生见四下无人,问道:“聂小姐可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么!”
    “你这话甚么意思?”美娟莫名其妙地问。
    “就是字面的意思。”周朴生似笑非笑:“那个钰珠小姐,我欢喜的想娶她,她考虑后拒绝,只因聂小姐说我卖相忒板,是个败家子,还有扯不完的风流债。”
    美娟的脸颊腾得发烫,眼神一跳,她确实说过,但此时断不会承认,只一径咬着瞎讲八讲,要和钰珠对质。
    周朴生摇头道:“不用!只是提醒你祸从口出,别太张狂,否则日后够你受的。”
    “喛,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美娟恼羞成怒,把嘴擦了擦,一甩帕子,不高兴地站起去找姚苏念。
    桂巧也连忙放下筷子要跟着,周朴生笑道:“你真没眼力见,聂小姐要跟苏念谈情说爱,你去气氛就没了,她还恨你,何苦来哉!不妨多吃些好菜,这馆子也不是人人吃得起。”
    桂巧觉得他说的有理,迟疑着复又坐下,周朴生点起一支烟,觑眼打量她的侧脸,美人胚子总让人莫名心动。
    他挟起一筷子四喜烤麸到她碗里:“吃这个!晓得这是甚么?”
    “烤麸。”桂巧笑了一下:“但凡南方人皆晓得!”
    周朴生又笑问:“它还有一层意思,你可晓得?”
    “不知!”
    “烤麸,靠夫,多吃些,你就有丈夫可以依靠。”
    周朴生又挟塔苦菜炒冬笋到她碗里:“这个也多吃些,塔苦菜,谐音脱苦菜,吃了你所受的苦都挣脱了。”
    桂巧少女心性,听他讲得有趣,抿嘴笑道:“周先生懂得较怪多!”
    “这算甚么!”周朴生喷出一口香烟,从西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她,触到她的手指,不由一怔:“怎生的粗糙。”抓起来看,是薄薄的茧子。
    桂巧触电般缩回手,红着脸道:“周先生庄重些。”又说:“我在苏州绣庄里做活,整日里穿线走针,不比表姐她们人娇身贵。”
    周朴生倒觉得她单纯可爱,笑了笑:“未有轻薄你,在国外留学肆意惯了!”再道:“我却觉得你比聂小姐她们活得有价值,自食其力,靠劳动养活自己,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些平凡而伟大的人。”他瞥到楼下姚苏念和美娟踩着木梯上楼,特意压低嗓音:“以后来上海白相、或需要我帮忙,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桂巧眼眸闪烁,欲要开言,忽见美娟走来,便默不作响,低头继续喝碗里的牛肉羹。
    姚谦打开点心盒子,里有三块海棠糕,推到英珍面前,笑说:“你最爱吃的,这家味道在上海滩数得着。”
    英珍忽然有些受不了,她问卫生间在哪里,姚谦道:“二楼径直到底右手就是。”
    英珍步履匆忙的上楼,差点跌了跤,幸得抓住扶手,扶手很凉滑,薄薄积了一层灰,立刻显了她五个手指,像雕缕在上面似的。
    二楼地板铺着酒黄底青花图案的波斯长绒地毯,走廊很深,两边房间紧阖着门,虽然到底开了一扇窗户,但玻璃是用绿橘蓝三色镶拼成菱形方块的图案,阳光暗暗地透进来,聊胜于无。
    她踩着步走,寂静无声,软得使不上力,仿佛在走自己过去数年的人生,所有的门都朝她关闭,只有一条黑黢黢的廊道,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但好在,这里是有尽头的,卫生间虚掩着,她走进去,没找到灯,幸而也有窗,镶着透青的玻璃,斑驳的光点晃晃地映在墙上挂的大镜子里,白瓷洗手台安装了水龙头,她拧开,自来水哗哗地流,俯身捧了几把往脸上浇,再直起腰,看着镜里那张湿漉漉的面庞,不知是水,还是泪。
    第34章
    英珍看见镜子里不止有她,还有姚谦,他不知甚么时候进来的,又在门边站了多久,是否看见她在哭泣,自来水仍然流淌的很欢畅,热气腾腾,四方镜被氤氲成一块徽州毛豆腐,白蒙蒙的密麻感,他的影子高大模糊。
    英珍伸手去镜子上抹一把,看清了,并不是自己眼花,整颗心骤然紧缩起,急速转过身,盯向他面无表情的面庞,嗓音因为慌张而尖利:“你要做甚么?”
    “我能做甚么?”他的声音似在叩心自问,或也在问她。
    “我好了!”英珍以为他要用水,瞥过目光紧走两步,擦肩而过时,却被他用力抓握两只手,他说:“你好了?我没好,没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英珍脸色陡然雪白,她本来就白,此时简直血色尽失,牙齿都在咯咯打颤:“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了!”
    “谁说的?”他不同意,俯首就要亲吻她的嘴唇,英珍迅速地躲开,耳环一串水滴碎钻坠子甩打过他的鬓边,他的吻轻落在她凉滑的腮上。
    纵使聂云藩在外吃喝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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