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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事禀告。”甄允握着长鞭屈膝跪下。
甄渊阴狠的面色骤然一滞,抬手扔下鞭子,沉声问:“何事?”
跪在地上的甄渊暗中小心翼翼的扫了眼肃宁,而后开口道:“回父亲,阿姐寻到了,现下正与陛下在西南,不日便将返程。”
“你说什么?”第一时间开口的却是被打的一身伤痕的肃宁。
自从肃宁恢复记忆后,一直都在给甄渊下毒,在青楼的那几年,她知晓了许多见不得光的龌龊法子能不要人性命却让他比死还要痛苦,恢复记忆后便将那些伎俩用在了甄渊身上。
初时她一心惦记着女儿,动的手脚极少,从不会加大剂量,可那日将军府大火,她心中有了不妙的猜测,之后她偷听甄渊与下人的谈话,才知道是甄洛出了事。
得知女儿死讯,肃宁便彻底疯了,她顾不得暗暗谋划徐徐图之,她恨不得立刻结果了甄渊。
恨到及至,行事便没了顾忌,她加重了那毒的伎俩,甄渊喝了她递来的半碗粥,当真发作了。
这毒时日一长中毒者便等同废人,昏沉乏力,留个一口气却只能卧床,丝毫不能动作,渐渐的意识还如疯癫。
只是,甄渊只用了半碗粥,便察觉了不对。
半碗粥,也足够折磨他了。再等半年,他照样与死无异,肃宁没了顾忌,索性同他坦白一切,鱼死网破。
也是那时,甄渊方才知道,肃宁骗了他这么多年,甄洛压根就不是他的女儿,那时他强迫她委身于自己,她未曾抵死不从,便是要他认下她腹中孩子。
十余年岁月,甄渊多年来将甄洛视若掌上明珠,满心愧疚,处处容忍纵容,更是事事为她谋划,在他心里,除了家族利益,便是这个女儿最为重要,到这时却得知,那女儿从来就不是他的血脉。
甄渊被蒙在鼓里,肃宁将他耍的团团转。
既已得知甄洛并非他的孩子,甄渊眼下恨不得取甄洛性命,哪来的怜子之情关怀她的安危。
肃宁自然也明白甄渊的心思,原本她以为女儿已死,才决定同甄渊鱼死网破,如今乍然得知甄洛还活着,肃宁便开始恐惧甄渊会对甄洛动手。
她迅速理清思绪,不待甄渊开口,便跪伏在地,去拉甄渊衣衫下摆,而后扯着他衣衫下摆,抱着他腿腹,一点点撑着身子起来。
“阿渊,奴知道错了,你饶过奴这一回,奴日后再也不敢了,定然一心一意留在你身边。”她身上衣衫被鞭打的有些碎裂,满身的血污却衬得她身上肤色愈发如白玉一般,这副受尽□□低眉哀求的模样,当真是教君恣意怜。
莫说是本就受她蛊惑的甄渊,即便是跪在一旁的甄允见此情景,心中都不由感慨,怪不得这些年来父亲一直放不下这女人。
她说这话,即便做足模样,又有几分真心?恐是半点真情实意都无。
可甄渊,他不过只求她服上个软罢了,明知假情假意,明知另有图谋,却还是会为她骗他时的几分柔情可怜甘愿入局。
大抵世间困于情劫不知何解的人,都逃不过如此。
甄渊闭了闭眼眸,那此前握着长鞭的手紧了几紧,最终归于平静。
他掀开眼帘,那些翻涌的杀意血色悉数被藏下,取而代之的表面的风平浪静。
“好,十六年前我便说过,只要你说,我便信你。今日也是如此。”甄渊的声音无端带着几分凄怆。
十六年前肃宁被诊出有孕,她婚内失贞孩子明摆着父不详。
那时甄渊问她,也是这样说的。
他说,只要她肯说,不论答案如何,他都信她。
于是,肃宁告诉他,腹中孩子是他的骨肉,他便允许了这孩子生下来,给了她甄府嫡女的身份,富贵荣华的将她养大。
甄渊长叹了声,覆手拉起肃宁,往房内走去,甄允被晾在院子内,眼瞧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走远,暗暗松了一口气。
甄允是知道自己这父亲的性子的,怪厉的紧,他虽心中明白自己父亲待那肃宁郡主是极为不同的,便是再如何发泄,都不曾真要了她性命。却也怕甄渊发疯,打残了肃宁郡主,他也不好向秦彧交差。
甄允起身后依旧在院中立着,并未走远,只是避在了不显眼的地方。
内室中,甄渊将肃宁扯了进来,而后卸了气力仰躺在软榻上,斜眼看着跪倒在软榻边的肃宁。
“你想让我留那丫头活命吗?”他声音飘忽的问她。
肃宁垂下的眼眸中满是隐忍,她拳头几番攥紧,末了苦叹了声,开口道:“自然,她是我唯一的血脉,那时你送我入青楼,我受人折辱更是被凉药伤了身子,洛儿是我此生唯一的血脉,我自然不忍见她死。”
她提及旧事,用那些刺在她心口的刀子,提醒着甄渊,他对不住她。
甄渊听她提起旧事,眼中的情绪几经变幻,最后留在悔恨。
“好,肃宁,我不杀她,但我要你心里记得,她是你我的孩子,明白吗?”甄渊话中有疲惫万分的妥协,也有偏执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