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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她就该说一不二,立刻将这事禀报于段太后派来的韩侍卫。此后,燕晚逢如何,是生是死,都与她没有干系了。可那时的她,却没有那么做,反倒在韩侍卫面前替燕晚逢紧张地圆了谎。
她当初……为何那样做了?
朝烟低头想着,却只记得当时的自己犹犹豫豫、踌踌躇躇,既挂念着兰霞和自己的安危,又不想做了害死燕晚逢的一把刀。她怕当初燕晚逢和她说的废帝与宫女的事儿成真,怕燕晚逢当真会被一杯毒酒赐死,因此便豁出去了,替燕晚逢圆谎。
没想到,这一切,燕晚逢竟然都知道。
她该说当初自己的一念之差,保着她选了一条对的路么?若非那时她对燕晚逢起了一丝爱怜,她恐怕就没有今日了。
“现在你明白,我为何对你情有独钟了吧?”燕晚逢的双目如一道沉落的渊,深不见底的,便这样专注地望着她,仿佛眼中只有眼前这一个小世界了,“我说过,我不在乎妻子的美貌才情,家世高低,我只要她心底有我,能与我同生共死。”
朝烟久久地愣住了。
她不知当说什么,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流慢慢地涌起,像春日的阳光似的,又如冬天走雪路碰上了暖炉子。
“我……”她张了张口,又觉得眼眶酸涩,忍不住拿手去刮眼角,怕掉出眼泪来。就在这会儿,燕晚逢欺了上来,又悄然把一个吻落在她额头上。
这回,朝烟没躲了,也不曾说什么宫规,只安安静静地受了这个吻。
第58章 梦魇
这一晚,朝烟便在这座朝霞院住了下来。
她的行李本就不多,根本放不满这座偌大的院落,箱笼里塞几件衣服,妆镜前放几朵头花,再搁上一点笔墨书纸,也就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搬没搬进来,也没叫这朝霞院显露出多少的不同。
燕晚逢怕她一个人住在此地感到不适,便把香秀也叫了来。他还是记不清香秀的名字,张口“小秀”,闭口“红香”,也不知道喊的是谁,朝烟纠正了好几次,他才喊对了名。
等到了夜晚,香秀点了灯,就陪朝烟坐在床边说话。
屋里新点了一味香,味道清淡,似萼绿,又如普通的果香,甚是宜人。纸灯罩下烛火轻摇慢晃,在窗棂上头落下碗口那么大的光点,再向外透出盈盈的暖意。香秀陪朝烟一道坐在床上,一双眼打量着四周,仍旧是大惊小怪的模样。
“我虽然早就猜到姑姑总有一天会翻身做主子,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香秀伸手去摸床头垂落的红穗绿绦,只摸了两下,便飞快把手收了回来,小声说,“现在姑姑与我们大有不同了,我可不该乱碰这些!”
“有什么不同的?不还是个奴婢吗?”朝烟却这样说,“在宫里是长信宫掌事,到了王府,便是内院掌事,再没什么其他区别了。”
香秀摇了摇头,说:“这哪儿能一样呢?您现在住在这个好地方,那殿下摆明了是要您也做主子了。”顿一顿,香秀又傻呵呵地笑起来,“我呢,也跟着一飞冲天了!从前跟着姑姑您做事,以后我也跟着伺候您!”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朝烟见她这样好满足,心底也有了淡淡的喜意。但片刻后,朝烟便叹气道:“我在这朝霞院,也不知道能住多久。兴许过两天,就会被赶出去了!我到底是个宫女,便是殿下有心对我好,可其他人同不同意,这还不好说呢!”
闻言,香秀便劝她说:“殿下那么厉害,姑姑就别操心这些了,全交给殿下去做,不就好了?”没一会儿,她又挤眉弄眼地说,“从前我问姑姑,殿下是不是瞧上您了,您还非说我胡说八道!眼下可不是成真了?可见我的眼睛,还是有些厉害的。”
朝烟心底微窘,但面上又不好意思在香秀面前露了弱,便只作冷淡道:“那时确实如此,不知殿下到底打什么主意。如今殿下有命,那我就只能从了。”若是不从,燕晚逢便要跳到井里去游水!那她还能怎么办呢?
香秀还没从新奇劲头里挣脱出来,蹦下了床,这头瞧瞧,那边看看,对着铜嘴香炉嗅闻了好一会儿,又凑到那架西洋座钟面前嘀咕,道:“这是什么呀?稀奇古怪的,还会动呢!”
“我也不知道,说是什么‘座钟’,计时用的。”朝烟说,“可我觉得还是听更漏声方便!”
香秀也不当回事,在整个屋子里蹿了一圈,这才回到朝烟面前来。她见朝烟一副复杂表情,便问道:“姑姑,您现在高兴么?”
朝烟想了想,说:“又高兴,又不高兴。能住在这里,好是好,可总觉得不踏实。”
香秀好像听不大懂,又去东摸西看了。朝烟不拦她,安安静静地看着香秀四处跑。等夜色渐深了,香秀才舍得出了主屋,回自己的耳房睡觉去。
朝烟在王府转了一天,便想要好好地洗个澡。他们才搬来王府,但一应准备都已做的周全。小厮早早烧好了热水,一听朝霞院要用,很快便殷勤地送来。皂角与换洗衣裳,也都是备好的。
说实话,朝烟很是不习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