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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刃地走来,躲过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她做了这么多,便是为了给燕楚丘这个亲生儿最好的一切——她要扶持他坐上皇位,看他君临天下,坐拥四土。
没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燕楚丘。
她这些年,活的有多么的搜索枯肠、如履薄冰,她对燕楚丘的母爱,便有多么的醇厚。
可如今,她怎么觉得,她与她那奉献了一切的亲生孩子,仿佛在步步走远?
第55章 出宫
巫蛊之事,便被这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再无人问起。
长信宫人凑了一通热闹,最后却也没挨什么刀子。反倒是段太后,不知怎的,自那夜回了寿康宫后便凤体抱恙,有一阵没一阵地小病起来,竟是许久没在宫里头威风了,徐皇后趁着这段时日,很是扬眉吐气地耍起了威风。
不知不觉,已到了夏日最热的时候,老蝉终日鸣鸣不休,屋外炎意扑身,人走不了几步便浑身是汗。终于,长信宫上下的库房行李都收拾齐整了,被按箱往王府里送。燕晚逢又挑了个良辰吉日,打算携着一众宫人与几箱贴身物件,彻底搬出这寂寥无聊的皇宫去。
这日一早,朝烟便起了个大早。香秀被她吵醒了,也从床上钻起来,索性早早地洗漱用饭,趁着还有点时辰,最后再在屋里转一圈,瞧瞧有无漏下的东西。她二人是宫女,东西也少,拿个包裹行囊装一装也就了事。至于大件的家什,王府中都有,不必上心。
香秀这里翻翻箱笼,那里瞧瞧床底,忙碌一阵子后,叹了口气,道:“姑姑,没想到咱们当真要离开皇宫了。我刚来长信宫时,还以为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到寿康宫里去呢!没想到,如今竟然是直接去了王府。”
朝烟坐在窗前,望着空空荡荡的庭院,问:“怎么?你舍不得?若是有相好的姐妹留在宫里,你想陪她,我也可以帮你去求了殿下。”
“哎!没有的事儿。”香秀连忙打住她的话,圆润秀气的脸盘上浮出一片赌气的神色来,“我就要跟着姑姑,姑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从前我觉得寿康宫好,可如今我看着太后娘娘,总觉得害怕,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出了巫蛊的那档子事儿后,便是香秀从前再觉得太后好,如今心底也会疏远三分了。香秀会如此,也是难免。
朝烟安静地颔首,道:“魏王殿下是个宽厚之人,你跟着他在王府久了,也许能早些得放自由之身,不必挨到二十几许了。”
闻她所言,香秀小小地笑了起来,颊边两个梨涡,甚是惹人怜爱。朝烟看她笑,心底也有些释然舒畅。
她在皇宫之中,也待了足有十年余了。自打被段太后送来长信宫,她便已想到了自己孤身老死宫墙内的结局,总觉得她迟早也会变成一个枯坐树下的白头宫女,孤苦伶仃,不得还家。
可谁能料想到,如今她竟又能出宫了呢?虽说是从一处墙内到了另一处墙内,可那新的院墙却是开了扇门儿的,她能随时探出头去;指不准,以后还能光明正大地出了院墙呢。
而且,离开了皇宫,便不必再见到段太后了,也远离了太后、皇上、皇后之间的是是非非,她可以放下心来,只看着眼前的一片地方,只看着那一个人了。
屋外传来厚重的蝉鸣,朝烟出着神,面上显露出一缕淡淡的自在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燕晚逢也起身收拾妥当。宫人最后将各殿各屋都搜寻了一遍,这才拎着贴身的行李包裹,喜气洋洋地跨过了门槛来。
等最后一个宫人也出来了,两名太监便将长信宫赤红的宫门给缓缓合上了。漫长的“吱呀”钝响过后,宫门轰然合拢,长信宫那绿底朱字的金边匾额,似乎也在一片晨光里寂静了下来。
香秀凑在朝烟身边踮脚,一边偷眼望着两个太监给宫门落大锁,一边小声地问:“姑姑,殿下走了之后,这长信宫给哪位主子住呀?”
“想必是空着吧。”朝烟听着挂锁时那咔哒咔哒的金响,抬头望向了长信宫的门匾,道,“这深宫之中,不知有多少空置的庭院呢,长信宫日后也会成为其中之一吧。”
一阵零落脚步声响起,燕晚逢已经领着人往外头走了。他走出许久,见朝烟不在身侧,扭头瞧见她还在匾额下头出神,便远远地催她道:“朝烟,别看了!坐马车去。”
闻言,朝烟连忙收回了神,拽着香秀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马车停在南宫门边,一溜挨着红墙排开,每一驾马车都是青辕赤帘,宽敞得很。几个小太监正在上下忙活,拿掸子最后扫一遍灰,又搬来木脚凳子,严严实实地搁在马车前。
朝烟原本想随着几个宫女一道去后头的马车,谁知欢喜却抢着拿了她手里的包裹,笑眯眯道:“姐姐怎么能和其他人挤在一块儿?殿下在等您呢。”
朝烟瞥他一眼,小声道:“在胡说什么?我是宫女,别人也是宫女,如何不能挤在一起了?”
欢喜挤眉弄眼地笑:“姐姐,都是自家人,您何必害羞呢?殿下都说的那样直白了,我们谁敢不敬重您呢!私底下,把您当半个主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