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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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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召突然提起,
    “六子,我这次回来主要有件事想见见结果,”放下筷子,足见三爷爷是正式的,有准备的,“你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是了,在六子来前儿,你说朝政的事不敢提,两位故人也只能谈谈这孩子的人生大事了。
    第184章 184
    六子一怔,随后一笑,“不急。”
    祁召却很严肃,“不是急不急的问题了,你父亲走了这些年,他的遗愿你跟他结了么。上回你闹那么一出儿,我们也只当你对那女孩儿不满意……”
    三爷爷此时提到的“上次订婚宴闹”六子有点印象,不过已忆不起全是因着银河,而着实如三爷爷这么说的“对那个女孩儿不满意”。
    他一直浅笑着,显然对这件事最不上心。但祁召看来这次回来主要就为这,一定要完成,遂更苦口婆心,“上回的雪兰是你父亲指定了的,无奈你不合意这也勉强不得,毕竟是一辈子的事。不过接下来,还是希望你能考虑的是雪家的女孩儿,这当着长公主的面儿,不是咱攀附谁,起码有一点符合你父亲的心意吧,姓雪……”
    成安在一旁也是点点头。
    其实,他来前儿,祁召肯定与成安议过这件事,自然也征询过成安的意思,看来,成安也赞同他娶一个雪家女儿,毕竟,六子的婚事如今来看更显微妙。从身份上而言,揄月最合适,但,这可是成安最不可能答应的!其次,就是从雪家来选了,毕竟后族。且,现下成安只剩下小舞和银河是最亲的人了,若六子娶了雪家的女儿,自然跟银河更亲,这样亲上加亲,于小舞今后的上位来说,也好更笼络六子……
    两位老人这般怼到跟前“逼婚”,六子也不得不考虑一下了,其实,想想也该考虑考虑了,毕竟他这个年纪了,该有个家室,有个孩子……这就不得不想起银河,他和她这样纠缠能长久?显然不可能。也许,他结了婚,她对他也会散淡,不会再这样缠人……可,一想到银河“不缠他”,就立即又想到银河那会儿声声“我再也不要你了!”六子又是“撕”一下扯得眉心疼——哎,疼得六子一时又气恼,该了断就得了断,先顾不得这些,是该给自己选个“有意义”的妻子了……看看,六子的冷情,妻子啊,一辈子的人,不想着“爱”,想着是“有意义”,只对自己的事业“有意义”,全然与自己的生活隔绝……
    见六子点头,“好,我会考虑。”两位老人是真高兴,一桌儿吃饭气氛更好,吃到这个“茄子炖鸡汤”不错,老祖宗说“嗯,今儿这个做得好,微悦,”喊来微悦,“给银河送去一罐,这个营养好,味道也不错。”微悦见她好容易高兴起来,也笑着直点头,“好好,一会儿就送去。”
    六子还心想,她不见得喜欢,这女人最近嘴巴特别刁,油厚一点就不吃,看看这鸡汤浓稠的……她只怕不得沾。
    嗯,六子想得真没错,端来了,银河望一眼就摆摆手,“吃不下。”卢嬷嬷还笑着说,“咱们在圣城吃素惯了,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下这大油腻。”端走了。
    其实,银河心里七上八下着呢!
    刚才鸡汤一端近,她一见哪知反应真大,简直想吐!——这哪里是“吃不惯油腻”,更像是!——银河已经是过来人了,她怀小舞时可没少被孕吐折腾——是有些惊吓住了,会不会……
    她不敢露出半点异样,实在想吐,都等去了洗手间,小声趴在水池边呕……不行,太像了!她必须得去看看!
    幸亏她还有“王四儿”这么个随时可以“隐匿出宫”的身份,独自找了家卫生所一查呀,真的就这么“不幸”,真怀上了!算算日子,就那次他来圣城在露台……银河一人呆呆坐在某个咖啡厅里,简直想锤死自己!老天爷怎么这样啊,明明一直叫她以为自己是个“轻易怀不上的”,和六子这么些年,什么时候不怀,偏偏最不能怀的时候来了?!
    雪银河不禁摸上自己的肚子,凄恻地想,不是妈妈不想要你,实在要不得啊!……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掌着自己的下巴,又是泪流,对这个宝宝,她是真的愧疚,同时,也千万个不舍啊……
    该做决断的时候也不允许她犹豫了,越早打掉越好。她坐在这小小的咖啡厅里,让自己哭够,哭够了就该想办法解决问题了。
    她给达岩打了个电话,这个时候,只有这个发小能帮她了。
    ……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转眼,上京的天儿越发暖和,春的身影还未驻留久,竟有几分初夏之感。
    六子靠躺在自家泉水旁的藤椅上,脸微醺。
    他好久没喝白酒了,其实他也不能喝多少,酒量只怕比不得银河。今天是国宴,宾客往来,不得不喝了点,就觉着少有不适。六子一直也纳闷,为什么天朝这么一个温良恭俭让的民族会造出白酒这种这么不温良恭俭让的变态东西?后来渐渐明白了,就是因为人们内心的禽兽被温良恭俭让封堵得太长太狠,没有某种变态凶狠的东西扯脱,禽兽死活不出来,没气氛,不成事儿。
    哎,变态凶狠的事物,往往有副作用。肝损伤,不可逆转。听上去像废话,但是能少喝就少喝点。至少做到,不是不得不喝的时候,不喝。
    今儿就是不得不喝,大事儿定下来呗。
    小舞还是以“溥皇十八世”继位。
    六子最终决定还是给小璟“腾个十七世”的位置,跟成安还是有关系……三爷爷这次来,私下除了主要提他的婚事,也或多或少提到“留有余地”的问题,六子自然也是权衡再三,毕竟溥皇十六世并未“真的离世”,他确实得“留有余地”。
    大事敲定,好容易这会儿回到私人空间清静一下,六子再埋怨自己,还是不得不承认,首先想到的,还是她。
    也是奇怪,她这段时间都不缠自己了,见都不见一面;六子忙,根本也顾不上她,也就没在意,这会儿,
    六子拿起手机,貌似随意拨弄,实际,看来看去还是“她的留言”,都是几乎几周前的了。银河一日三餐还是叨叨他,但人,是不见……
    手指头点在“通话”上好久,想敲又不敲,最后,还是没忍住,拨通了,
    那边,响了好几声,
    没人接还好,关键是,响了这么多声——她竟然最后给挂了!
    不接,还给挂了?!
    六子一下坐起,想想得多气,这下没啥犹豫了,提起车钥匙就入宫了!
    第185章 185
    才上驾驶座才想起来喝了酒,招来司机又等了会儿——就等这么小会儿,心里都是浇油般燥烫的!
    进她的小天宫又因“通传”等了会儿,六子感觉酒气愈盛,自己都想去洗把脸,这时,侍人恭敬“请”,六子只有又肃穆起脸走了进去。
    小舞不在她身边,估计抱去慈云宫那边了。她坐在花房的横凳上正在为一瓶百合剪枝,见他进来,望他一眼,又歪头掰弄花儿。
    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叫六子心上又是一躁紧,真是酒气冲的吗,反正他是没忍住,上来拽起她的手腕“一盆破花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
    哪知银河却凑近他闻了闻,蹙眉头,“你喝酒了?”
    六子把她手一甩,“不在这儿,出去说话。”
    银河又把花枝捞过来这边瞧瞧,“就这儿说,我闻不得酒味儿,这块儿花香还能盖着些。”
    气得六子哦!
    他沉口气,站她身后,阴沉着音,“小舞登基仪式就在下周了,你们雪家除了你叔父来参加国宴,其余人都不必到场了。”
    祁神当然得防着雪家“外戚得势”,实际他自己愿意娶一个雪家女子也有此意,不如自己掌控雪家来得直接!
    “嗯。”没想银河就是清淡地应了一声,好像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足挂齿。
    这无疑是得把六子气死!
    他忍了的,看看他都往后站好几步了!就想把话说完就走——但,走得了?他也着实憋着酒气转身离开了的,可,那脑子里胸口里肚子里的热烈灼烧!“这花儿就这么稀罕?!”六子转头冲过来就把那花瓶扫到地上!——如此幼稚的行为竟是他所为?六子顾不得这些,他拉起银河抱着她腰就亲吻上去,银河却是狠狠将他推开,“我说过我闻不得酒味!呕……”银河也是受不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开始干呕,这下该六子怔住了,不过也只一会儿,赶紧又拍她后背,银河呕得太凶了,呕不出东西又咳嗽,咳得眼泪流。
    “怎么……好些了么,水……”身边又没旁人,六子有点手忙脚乱,想去倒点水来,可又离不开怀里的她,还得顺她的背,银河推他,哽咽着“你去给我倒点水呀,”六子这才赶紧去茶水台——是没见,银河是真的在哭,她捂着自己的嘴,眼里也有决心,今天他来得也好,得把有些事情解决了……
    六子在她身旁坐下,歪头边舒顺她的背,边小心,“喝点水,”银河抬手抹着眼角,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好些了吗,”想更靠近,又一想起她闻不得酒味儿,又不敢,只有隔些距离,手还在顺,“今天确认了小舞的登基典礼,宴会上就喝了点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这,银河唇还挨着杯沿,低声,“既然提到登基典礼,今儿先跟你说了也好,我不参加,后天就要回汉州,达岩的奶奶走了……”
    一听,六子又是一怔!这下好,你不让她雪家来太多人参加典礼,她干脆都不参加了!六子又带些严声“你不参加怎么行,你是小舞的母亲,先溥皇王后……”不过手还在顺她的背,“我就不想参加!”银河一下像任性达到了顶点,坐起来转头瞪着他——说是瞪着,实际,那眼泪哦,银河估计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刷刷往下掉,“我就不想参加,你以为我想他当这个溥皇,不想不想!我就想带着他过普通人的日子,我想怎样就怎样,他想怎样就怎样!……”银河简直是嘶吼了,结果一喊,又开始呕,咳,这六子过得?赶紧又拍,“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不参加好吧。”六子也是被逼急了,她这吼得愣是他要她去死一样……
    银河看来是忍不住,人扑在桌边额顶枕着手臂铆得哭,六子不住就安慰,“都说任你了,还哭什么呢,好了,我洗个脸冲冲酒味儿,你这样倒像你喝多了……”银河捂着头还是把他的手拉过来枕在脸颊下,却是面朝外不对着他,六子的掌心明显感受着全是她的烫泪,她轻轻叫着“六子,六子”,六子都情不自禁又俯身抱紧她,“好了,你想回汉州就去,就是也要顾着自己身体。”银河更抠心地哭泣“六子,六子……”
    六子走时也是心不安,他觉得今儿是不是真是自己喝多了,醉了,怎么这样不舍她呀……走到外走廊来时,他望见几口大箱子,打包的,都是她的东西,看来她是做好回汉州的准备……
    “席淼……这个孩子不错。”
    “是呀,京外的高材生,她父亲雪长枋虽来自雪氏金陵嫡脉,但从未涉政,还是一名出色的物理学教授……”
    桌子上摊着的全是厚厚的资料袋——来自各地雪家递上来的女孩子资料。祁神一说这要“选妻”,又是定向雪家,雪家“待嫁”的优秀女孩儿资料就全数送上来了。这边祁家也是有了“甄选小组”,挑剔再挑剔,这一桌儿还是“几选后的结果”。
    “乔愿……这个也好,南大的,几届诗词大赛第一名,还偏好小发明,一定挺聪明一姑娘。”
    “太聪明不好,好胜心太强也不好,还是这个席淼好,样子长得也温婉,关键体格好,今后也好生养……”看来三爷爷挺中意这个女孩儿,赞不绝口。
    要不是三爷爷非叫他来看看,六子得百忙之中坐这儿闲看?哎,就当看笑话养神了。
    全是些多鲜嫩的小姑娘,花骨朵儿一样,在这些照片跟前,六子觉得自己都得是她们叔儿,过日子只怕跟过家家一样……还是合眼歇歇吧,一会儿还有会……但是一闭眼,又想到她,这几日都是这样,只要不忙公事,歇下来,脑海里都是她,她的眼泪,她的“六子,六子……”
    怎么得了!六子又不想睁开眼继续看眼前这些,合着眼继续想她吧……好生养,呵呵,体格好就好生养了?她也是生了一个儿子的,记得还是难产早产吧,看着还不是多结实一姑娘……她身体其实好弱是不是,怎么一闻着酒气就想吐呢,一定很难受吧,看她好哭的……女人不是只有怀孕时才好吐……哎哟喂!你看六子一下像弹簧一样坐起身!
    都吓着旁边三爷爷一众人了,“怎么了,六子……诶,六子!”三爷爷起身都叫不住,六子早大步向外走去,那神情,就跟被雷劈中一样一样!
    第186章 186
    祁神一生里做过那么多翻云覆雨的决定,眼前这件,却似生命档口里最棘手的一件!
    怎么去证实呢?
    六子破釜沉舟似得亲自去买了一支验孕棒跟“提大刀”一样去了!
    进小天宫来,这一路见她打包的东西更多了些,愣似要“一去不复返”!六子心上更如虎挠……一见着她,话都不说,抱起就往洗手间走!
    “干嘛!”银河肯定挣啊,
    六子反脚踢上门,锁一扭还锁死!
    这是小天宫最小的一间洗手间了,豪华的光线依旧,但是更私密,此时,他两的呼吸仿佛都听得见。
    六子盯着她,半天不吭声。
    银河心一紧,似有觉察,但是,马上镇定下来,她决定的事也是不容易动摇就是。
    “干嘛,有什么非得上这儿说。”银河略显娇嗔,不过如此娇颜也掩藏不住她眼睛里如何也抹不去的伤感,六子转身将她抱坐在洗手台上,两腿夹紧生怕她跑了似得,从口袋里拿出验孕棒,“验验。”
    银河一见,那血液往脑门上冲啊,她还想赖,将他手一打“你无不无聊,”
    六子单手掰正她肩头,“验验!今天没个结果我不会放你出去!”
    银河烦了,“就不验!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开始挣,六子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她,“听话,给我个安心好吗,”
    银河就不听,“不验不验!你尽管安心好了,我绝不会怀上你的孩子!”这一听,六子都没料到会有这大的“杀伤力”,他忽得眼睛红了,使劲儿扳住她下巴,厉声,“非逼我是吧,好,不用这个,去医院!”好似一瞬“她怀没怀上”倒次要了,关键是,她不愿有他的孩子!——
    “你疯了!”银河一下怔在那儿,“你不怕闹大,对你可……”六子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有腾腾的火焰,“你还想这些?我看你不是怕我会如何,怕的是连累了你尊贵的地位,怕臊了你的脸面……”“胡说胡说!!”银河终于哭出声,她狠狠地捶他,他怎么能这样冤枉她,看轻她,果然六子不是她的六子了,不是了!——银河这一激烈,又吓坏了他,六子不怕她丝毫没轻重的拳头落下,紧紧抱住她,“那就告诉我实情,是不是有了!银河,是不是……”他额努力抵着她的额,想看清她的眼睛,银河泪流满面,还是不想看他,六子就追着她的眼睛,口气都几乎哀求了,“刚才是我着急了,银河,是不是有了,要不你呕得那样厉害……”
    银河终究还是吃软啊,禁不住他这样磨,她咬住了他的脖子嘤嘤哭出声儿。六子顾不得疼,基本上他已经可以肯定是真怀上了,但是,不知咋了,心里还像猫抓,她不亲口跟他说,他就是不得圆满一样——六子捧起了她的脸,银河哭得一抽一抽,鼻头红,小嘴巴红,一整儿红滟滟,怜兮兮。几乎是本能,六子亲了下她的唇,“河儿,是不是怀上了,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银河唇一抿,竟抿出个小梨涡,她从前真没有,最近是心思重,累成个小泪娃才有的吗。
    她轻轻点点头,这才抬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伤心哭啊,“我也舍不得他,可是六子,我们现在不能要他,我,我怎么生下他呀……”
    轰!六子整个身形都似有些颠簸,
    渺远的,
    他脑海里似乎听得见一个人在念些陌生的经文……
    “六子,他来得不是时候,我们要不起他……”银河的声音忽然又走近,叫六子一下怔回到现实,他几乎是下意识紧紧箍住她,“谁说要不起!”这股劲儿太重了,箍得银河都要窒息!“六……”感受到银河的挣脱,六子又是怔神往下看,看清银河痛苦的脸,这才赶紧松了些手,“银河银河,”银河使劲儿咳嗽了几下,差点儿,六子得把她箍死!
    六子又着急给她顺气,开水龙头单手拉下毛巾浸润给她擦嘴,银河却是始终带着疑惑盯着他——六子的走神她怎么会没注意,那一下神情的茫然……
    “好了些吗,我不是故意的,”六子此时十分小心,银河却抬手摸他的脸颊,“刚才……又头疼了么,”
    六子摇摇头,“就是……”又摇摇头,还是专心照看她,“还想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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