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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扶善瞥了妻子一眼,转向曾荣,问:“你该不是隐瞒什么没说吧?”
曾荣以为徐扶善问的是朱恒,刚要开口,只见对方又问:“你见过几次皇上?”
曾荣一听,想起自己漏了第一次上工的夹鱼刺事件,以及后续没等到的赏赐却是被罚两个时辰的跪,这件事曾荣一开始着实想不通,不过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兴许,皇上是做给皇贵妃看的。
只是如此一来,她更看不懂了,皇上和皇贵妃居然不是一条心,这可能吗?
“你这孩子,胆子可真大,第一次见皇上就敢伸手去夹鱼刺,这要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徐老夫人一阵后怕。
徐扶善摇摇头,他想不通的不是曾荣的莽撞,而是皇上因何会叫一面之缘的曾荣去夹鱼刺而不是去找个女医。
至于事后的挨罚,徐扶善不置可否,主要是此事他尚未窥探全貌,仅凭这一举动实在无法断定皇上的意图。
曾荣略一犹豫,把那日被罚后皇上打发她去慈宁宫见太后,太后对她的教导说了一遍,也提到皇上后来的赐菜,提到先皇后那场法事,提到皇上命她陪太后去普济寺抽签,等等。
“你,你不是才认识皇上么?皇上这么好说话?”徐老夫人直觉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忽地,她想起了太后寿诞那日在后苑碰上的朱恒,“该不是二皇子那和你……”
后面的话徐老夫人没有说完,主要是曾荣年龄太小,二皇子身份又太特殊,她怕自己揣摩错了伤到曾荣。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夫人,我也不知怎么就被太后相中了。”曾荣苦笑道。
这一次曾荣隐瞒了她和朱恒初遇那一段,知晓的人太多对朱恒没有好处。
“你说实话,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苦心积虑算计来的,是不是你打从乡下来就想着今日?”徐扶善厉声喝道。
这孩子每一步都迈这么好这么准这么大,要说是无心插柳,徐扶善是断然不信的。
可若说是苦心算计来的,他也不太信,一是曾荣的阅历和眼界,二是曾荣的学识和年龄。
若说曾荣是从小被精心栽培,就等着有朝一日进宫飞上枝头做凤凰,那还可信些。
第二百七十章 叙旧
可曾荣显然不是这种情形。
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从小连镇子都没出过,能有多高的眼界和阅历来算计这些?
他一个成年人,在官场里汲汲营营几十年,都不敢说能算这么精准。
可若说仅凭运气,那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都说反常为妖,莫非这孩子真是什么妖孽?
可徐扶善饱读诗书几十载,是不会轻易信这些怪力乱神的,故想诈曾荣一下。
曾荣没想到徐扶善会突然发难,短暂的愣怔后,她淡定地开口了,“回大人,当初从乡下进京,确实是阿荣苦心求了老夫人,其中缘由老夫人也清楚,进京后出去做工也是阿荣自己所愿,阿荣不想依附徐家,想凭自己本事养活自己和妹妹,可之后进宫就在阿荣意料之外,阿荣就是再有心机,也算不到宫里的事情,只能说机缘凑巧,偏偏那会得罪了王家,为免给你们添麻烦,我选了进宫。进宫后的事情也脱离了阿荣的掌控,阿荣一开始只想多拿点工钱,哪知一下就出名了,被挟裹进了皇贵妃和皇后的争斗中。”
这段经历上次元宵节探视时曾荣曾和老夫人说过,老夫人也知会了自己丈夫,故曾荣一提,徐扶善也回想起来了。
“皇上可有问过你跟谁进京的?”徐扶善问。
曾荣点点头,“回大人,阿荣是按照上次和老夫人商定好的,我去世的生母是老夫人远房表亲。”
“糊涂,这种事情是能瞒得过去的?”徐扶善瞪了妻子一眼。
若曾荣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皇上自不会派人去查她的来历,可若皇上有别的安排,打发人回曾荣老家一查,肯定查个底掉。
得势时倒好说,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大问题,可失势时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或许轮不到有心人,皇上直接给她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只怕连徐家都得被牵连上。
“敢问老大人,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曾荣恐徐老夫人被责怪,忙把话岔过去。
“做臣子最忌讳的便是揣摩圣意,故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我能揣测的,在宫里当差,第一要紧是谨守自己的本分,切记胡乱站队,后宫水之深绝非你能掌控的。”
“是,阿荣谨记老大人教诲。”曾荣屈膝行了个谢礼。
“好了,若无别的,让她们姐妹先见上一面,只怕阿华等不及了。”徐老夫人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说道。
徐扶善见该问的也差不多问清楚了,点点头,曾荣没等老夫人发话,先转身往外走,她也很是想念曾华。
曾华的思念犹胜于曾荣,见到曾荣,没等这声“姐姐”喊出口,人先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曾荣,眼泪很快浸湿了曾荣的衣裳。
曾荣让她哭了一会,待她情绪稍稍稳定会,拍了怕她后背,推开了她,抽出丝帕替她把眼泪擦了擦,拉着她进屋向徐老夫人告个假,姐妹两个也有不少私话要说。
得知曾荣会留在徐家住一晚上,徐老夫人发话,说是晚上申正摆饭,在这之前,不会有人打扰她们姐妹叙旧。
曾荣跟着曾华进了暮云阁,据阿华说,暮云阁里一应配置均比照徐家嫡亲小姐的规格,就连阿华自己,徐家也给她配备了一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每月也领一份徐家月例,阿华再三婉拒仍没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