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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怎料他竟当真依令行事, 哪怕心知宇文音遥正跪地请愿, 也无意改变。
“音遥素来心软, 你且派人传信, 告知曼尔,记得给她添衣递水。”
段权灏眼下身处筑特城中无法赶回王都, 即使心焦,依旧无可奈何。
此刻已经临近午时, 想来抚北营中应已经行刑, 将宇文晏迟处死。
他阖眼入座,挥手示意副将离营,于身侧无人时轻叹一声。
便连段权灏都没想到,在前夜听闻宇文晏迟误入敌营被擒时,宇文迹与摄政王第一反应都是弃她不顾。
摄政王知晓其身份,如此行事或许可以理解。
但宇文迹在摄政王坦白从宽前根本不知宇文晏迟实乃贺呼部出身,反是他首先道:“三公主任性妄为险些毁我渊梯大业,再留何用。”
更遑论摄政王所言:“一鼓作气,再而衰, 三而竭。两军对峙时间过久,于双方战况皆属不利。此番赐周毒杀我国公主,当是再好不过的出兵理由。必得抢占舆论先机,杀大周一个措手不及。”
宇文迹对待同胞亲妹这般冷漠无情,着实远远超出段权灏所料。
哪怕并非亲妹,宇文晏迟也终究在渊梯,在他与宇文音遥身边生活了整整十七年。
他怎能忍心眼都不眨地说出“再留何用”四字。
思来想去,他还是忧虑宇文音遥伤痛难耐伤及身体,兀自起身,掀开帷帐唤来先行兵:“备车。”
不成想他还正在收拾行装,副将已然匆匆来报:“将军,大公主到了。”
段权灏放置归整衣物的手停顿半秒,侧首应声:“请她进帐。”
宇文音遥孤身一人策马而来,发鬓散乱,眼眶乌青,看得出应是连日未眠。
“音遥——”
话音未落,她倏地抬手狠狠推开他,段权灏左脚行动不便,稍有不慎,竟被她推得撞上桌角,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真公主又如何,”宇文音遥眼底滑落泪珠,声音哭得不掩嘶哑:“朽渊也并非大周人士,依旧为大周子民所惦念。晏迟她长在渊梯十七年,为何你们不救她!”
段权灏强撑这案边转身与她对视,好言劝道:“音遥,事情并非你知道的那般简单。”
“反正也不是真公主,无须在意。你们担心赐周以晏迟作为人质拿捏渊梯,所以不如借她手除之后快,”宇文音遥避开段权灏想要牵过她的手,难掩愤懑:“ 还能以此为借口主动发兵,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宇文音遥是他心头挚宝,段权灏从不舍得令她伤怀,见她声泪俱下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情绪也同时将至冰点。
“音遥,”他强压住不忍,还是冷静与她相告:“就算今日,晏迟是真公主,陛下与摄政王也会选择放弃她。”
宇文音遥不出所料被他这句话激得僵在原地,半晌才瑟缩着后退数步,只听段权灏继续道:“我知你必会不舍,所以连夜赶回筑特城立刻与赐周私下联络。”
老对手亦是老“朋友”,赐周就算看在他这张脸份上,也会给个面子。
于是段权灏才会从赐周那里听来贺呼部惨剧。
他复又去派出探子去信摄政王了解当年事,得到肯定回应方才下定决心。
原来摄政王妃也同样出身贺呼部,与摄政王少年夫妻,早逝多年摄政王一直未娶。
若那日他未曾前去赫轮城亲征,绝不会任由贺呼部遭受灭顶之灾。
“晏迟,她竟对贺呼部如此绝情?”
宇文音遥微微皱眉:“渊梯草原各部同出一脉,我早告诫过阿弟,无论征伐何处都不可肆意屠城。晏迟怎能助纣为虐。”
“惯于荣华,一旦失去公主身份,如何自恃。”
段权灏思及摄政王信中所言,眼底闪过晦暗:“为抹杀身上流淌之贺呼血统,借由战乱将所有知情者赶尽杀绝,不失上策。但她无法撼动摄政王地位,这些年谨小慎微,你我都看得出来。”
一室沉寂间,宇文音遥终是抬手掩唇,压低声音哽咽恸哭。
“音遥,还有一事。”
他将她顺势揽入怀中,轻抚脊背,任由她将眼泪鼻涕抹了他满身:“唇亡齿寒。”
宇文迹对待宇文晏迟的态度,如果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