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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问过贺兰茹真,贺呼部灭亡后诸多贵人皆被库孙收留,虽不复从前富足,但也是作为良民,为何她运气不好没入坊间。
当时她沉默半刻,看得出 情绪翻涌,许久才归于平静:“时也命也,可能过去纵享疼爱太多,老天总得叫妾身吃些苦才公平罢。”
“将军,不要。”
程况抬脚踹开狱门,拔剑指向宇文晏迟,贺兰茹真眼疾手快挡在他身前,又迅速向守在外间的兵士道:“快去请大将军!”
“茹真,你还护着她做甚?!”
贺兰茹真摇头:“将军莫忘了,此女落在咱们手上,于大周而言占了上风。又岂能因为私人恩怨而不顾家国大义,将军戎马半生所求近在咫尺,切不可一时糊涂。”
“可她害你至此,到今日也不知悔改。”程况持剑之手比起刚刚已经失力许多,但仍然难忍愤怒:“必得给她些教训,我才出气。”
“将军,”贺兰茹真按下他右臂,双手挽住:“她害我流落库孙坊间,确实阴毒。可转念一想,我却是在那里才得以与将军相知相许,就算是老天已经补偿过了,咱们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话音未落,宇文晏迟扑身而来夺过程况剑刃,毫不犹豫地刺入贺兰茹真体内。
鲜血喷射周遭,几乎模糊程况双眼。
他仓皇中抱起贺兰茹真飞奔离去,宇文晏迟也借此得了机会,立即抓起阿迪,冲出牢门。
55. 第55章 顾衍被逗得再次放声大笑,抬……
平城, 云宾楼。
一桌全羊宴依次而入,重睦本还担心顾衍会不习惯,谁知他身处渊梯数月倒是变了胃口,瞧着竟比她还要享受。
再过两日又逢端午, 街巷中俱是贩卖艾草、五色编绳还有串粽的叫卖小贩, 重睦心血来潮买了两根彩绳绑在她与顾衍手腕之上, 还定要他从袖中露出绳索让所有人瞧见才罢休。
顾衍拗不过她, 只得照办。
他对年节庆典等向来无甚感触, 幼时遇着此等时节, 总想着能趁势多赚些银两, 保得生活无忧。他曾跟随县上书院同窗前去临安县卖过对联, 邻居杨奶奶一家也带他前去余杭卖过窗花灯笼, 熟悉门路后, 甚至连清明时所需纸烛冥钱,都卖过数次。
那时喜爱过节, 不过是为着又能赚上一笔,到如今无需再为金钱烦忧, 所谓节庆, 于他而言倒也与普通时日无有差别。
进京两年以来,每逢节庆必有宴席,哪怕端着休沐名头,也总应酬不断。顾衍素喜清净,遇着贵胄相邀却又无法推脱,委实无趣。
“上元花灯,清明柳絮,端午龙舟还有腊八冬雪,”重睦将刚刚上桌的蜜枣甜粽沾了糖递给他:“分明许多可赏之物, 我也总不乐意遇着节庆便要入宫赴宴。左不过,他也不愿与我们共度佳节。”
“父皇”二字哽在喉间绕了个圈,始终没能出口。
眸间略暗,身侧之人忽地抬手抚过她发间,又夹了块羊排放入她碗中。
顾衍并不意外徽定十年封大将军与穆朽身死那场血战背后真相。
镇元帝对皇位权力之执着,远比他所表现出来得更深刻 。
否则他不会一直支持以抚北营为首的诸多兵士对渊梯作战,毕竟一旦渊梯南下成功,他的皇位极可能与蛮人易主。
可惜也正因这般行事,致使国内冗兵现象愈烈,武将声威节节攀升。
同样还是为保皇位不会旁落,他只得再次偏向主和派,打压主战派。
在两相较量间,看似坐收渔翁之利,实则一个不慎给予渊梯可趁之机,上一世燕都覆灭之事,不过必然而已。
如今内有东宫争位,外有渊梯对峙,局势显然已经再次脱离镇元帝所料。
所以他在追封封知桓侯位那时专程寻了重睦前往养心殿诚恳相询,不过是想重新拉拢,以求边境平安。
重睦当他面前装出副谦虚听从的模样,实则背地里从顾衍到达筑特城后,便已由他联合鸷鹰团众人从赤果峰矿场运送无数铁器入境,暗自打造兵刃利器,为夺储所备。
说来还得感谢长孙义在图鹿城中所赠高洛峰地图,重睦方才想起朝中数人都有在浮禺山开采私矿,遍布山中诸多峰峦,想必筑特城诸多矿场必然不乏藏在暗处之运输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