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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既如此,”顾衍依旧叹气不绝:“公主为何要将下官赶出主帐。”
“不是因为你,是,”话到唇边,重睦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搬出军纪做幌子:“是,是军营规矩,即使身为大将军也不能破例。”
“阿睦。”
顾衍自顾自在桌边落座,垂头丧气:“此次在渊梯,我见到了陆念舟。”
“我知道。”
重睦忙不迭颔首,下意识握住他双手:“她不仅自己去做渊梯人走狗,竟还 想趁顾卿‘失忆’,将你一同拉下水。”
她明明应该比谁都清楚,哪怕全大周所有人都投靠了渊梯,顾衍也会是最后那位宁死不屈之人。
若没有渊梯,他不会家破人亡,不会背上逃兵之子的名声苟活数年,亦不会惨死病中再活一世。
更不论顾衍何等骄傲,身为大周御笔钦定的状元郎,自幼饱读圣贤书,才学扬名天下。他便是于战场自戕而亡,也绝无可能为渊梯所用。
陆念舟为他亲母,幼时弃他不顾,再次重逢非但全无歉意,居然还这般作践。
任谁都无法做到平心静气。
因此重睦终是将颓丧至极的顾衍拥入怀中,轻抚脊背安慰他道:“伤害顾卿之人,本宫定会叫他们各个付出代价。”
明明在说正事,怎奈顾衍又一次吻住她双唇。
想到陆念舟使他伤怀之事心生不忍,重睦迷迷糊糊间只得半推半就由他压入床榻之中,待她猛地反应过来时,衣物早已全部褪去。
哪怕先前对此情此景有所预料,顾衍所有的心理预期还是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连被他偶尔用力都会连声求饶的重睦,被这些刀剑斧刃伤及皮肉时,到底是怎么忍过去的。
“重睦。”
攥着她手臂的手无端加重力道,她正吃痛,却在抬眸时见他红了眼:“你不知道痛?”
53. 第53章 卯时是我练武的时间,这会儿……
重睦闻言怔住片刻, 摇首笑道:“战场刀剑无眼,受伤再正常不过。况且疤痕俱是荣耀,程况他们也并不比我少。”
其实怎么会不痛。
只是于行军之人而言,将所有痛苦咬碎牙和着血吞下肚, 习以为常。
十五岁那年她被匹娄鹤长刀砍中小腿, 又因着埋伏冰河, 于其中生生泡了将近半日, 不仅那腿, 险些连性命都保不住。
幸而宫中御医妙手, 替她放血后施针疗救, 才好不容易捡回条命。
自那之后, 每逢寒冬, 小腿骨后方刺痛难耐, 常常彻夜难眠。
十七岁时她被渊梯骑兵一剑划伤后背,血肉模糊, 一连数月只能趴着睡觉。
等到终于见了好,两侧肩胛骨间却留下道丑陋叉形疤痕, 用尽良药也无法去除。
还有锁骨之下的骏马踏雀, 也同样因为渊梯暗器所致。
女子身着春夏宫装时少不得露出胸口肌肤,她总不能永远顶着伤疤示人,索性前去刺青店铺改成了纹身。
逢人问起,还能以渊梯图腾云雀作为借口:“骏马踏雀,所向披靡,彰显大周国威。”
而且她除却大婚那些日子之外,平日素喜玄色与蓝绿衣裙,与那纹身颜色相得益彰,倒也并不明显。
她用了许多年说服自己接受这满身痕迹, 却还是在面对心仪之人时胆怯在意。
但既然选择了戎马一生,便不会为此后悔退缩。
寂静无声中,顾衍撑在她脸侧的手忽地覆上发间,他垂首,只在骏马踏雀那道纹身之上落下一吻。
接着随之缓缓下移,还 带着胡渣的唇从她每道疤痕上掠过,与暴露在外的肌肤细细摩挲。
重睦下意识有些退缩,咬着唇小心翼翼:“顾卿不会觉得很丑吗?”
“下官赞同公主方才所言,”顾衍从她身间抬首,目光坚毅郑重:“疤痕俱是荣耀,为何会丑。”
他复又吻上她唇角,顺势靠近耳边低语道:“只是下官私心。”
“什么?”
“以后荣耀之事,皆由下官来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