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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时宗太夫人——”
“祖母之承诺,并非微臣心愿。”
重睦难掩愕然,下意识相劝:“知榆刚刚经历丧兄之痛,若妹婿此时雪上加霜,她或许难以承受。”
“公主有所不知。”
宗寅对重睦向来敬重,也愿意同她多说几句:“知榆先前曾有过身孕。”
春末夏初时节,南方山间本是潮热不堪,然重睦只觉一股凉意于背后拂过,将她死死定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
“但她不愿与微臣有子,自作主张于坊间医馆寻了滑胎药。”
他说起这段往事时,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滑胎过程中因出血严重险些丧命,幸而发现及时。大夫也说她运气极佳,往后好生调理,并无大碍。”
即使夫妻之情难寻,但两人自幼相识,宗寅以为无论如何,封知榆对他好歹存有故交情分。
怎料她大病初愈不久,竟会直接端了一碗避子汤威胁于他。
“那避子汤中红花剂量极重。她那时体虚,一旦灌入体内,不止是从此绝育——”
也极有可能直接毙命。
当时他极为震恸,甩门而去,吩咐府中随侍将那避子汤砸得稀碎,卯着劲要跟她博弈冷战。
“事到如今,微臣还是想不明白,”眼角溢出苦笑,宗寅只缓缓抬眸与重睦无助对视,心灰意冷:“她为何会憎恶我至此。”
但也从此不愿再想了。
47. 第47章 你已经抢了广益,如今又背着……
“公主, 小姐午睡还未起身——”
永香苑外负责照料封知榆起居的侍女看出重睦来者不善,担心两人又会闹个天翻地覆,索性以午睡为由,当作借口想令她停步。
谁知重睦根本不睬, 径直行至屋内, 见到封知榆正端茶饮食, 被她大好兴致几乎气笑出声。
封知榆自也不甘示弱, 略略抬眸与之对视, 嫌恶轻嗤:“杀人凶手。”
只听得“哗啦”一声, 重睦扬手将窗沿处水培花草中的清水浇上封知榆满脸:“当真是从小养得你自视甚高, 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忽地被当头棒喝, 封知榆竟半晌不曾反应, 任由重睦又毫不客气给了她一耳光。
“表哥之事确实是我不察, 但战场刀剑无眼,你以为我愿意让他去死。”
重睦居高临下看着眼底已然腾起怒火的封知榆, 手上作势又要打,才将她活生生逼回座中不敢造次:“他是你兄长, 难道与我便无有兄妹情分?”
除此之外:“对着家人矫揉造作便罢, 出了门依旧不识好歹!宗家与咱们世交多年,宗寅更是一心对你,你非但不安分守己,还胡乱妄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娘娘下凡渡劫,还是嫌外公活得太长非气得他为你日夜难安才满意。”
封知榆擦去脸上水渍,只觉可笑:“姐姐好大的气性,但也实在是非不分。宗寅为着妾室作践于我,凭什么要我对他好脸色。”
似乎在封知榆看来 ,永远都是旁人亏欠于她。可若非她先滑胎威胁, 令宗寅心灰意冷,他本该是这世上最不舍她受委屈之人。
“你伤他亲儿,又以死相逼,”重睦简直从未见过如此冥顽不灵之人:“你为何不想想自己究竟有何错处,才会闹到今日这般境地!”
“你怎知此事,”封知榆心头跳动半秒,显然并未听进去重睦所言,仅如同受惊猛兽般蹭地跃起,使出浑身解数推了她一把:“重睦!你已经抢了广益,如今又背着我同宗寅联络!你怎能这般不要脸,总盯着别人的东西不放手!”
重睦一时不查被推得险些内力涌起将她击飞,好在两人还有些距离,这才不曾酿成大祸。
感受到重睦气力,封知榆明显慌神片刻。而后很快强压住失措立直身形,扬起下巴不屑出声:“我便是偏不想与他诞下孩子又如何,大不了叫他就此将我休弃回家,还乐得自在。”
瞧着她这副模样,重睦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说得轻巧。且不论外公年老,我母妃亦是中年渐衰。哪怕我与表哥,拼的也是有今朝没明日的血汗路。如何长远由着你‘乐得自在’!”
疾言厉色之下,封知榆不自觉瑟缩后退一步,听得重睦又道:“封知榆,你可知宗寅眼下已去面见外公呈交和离书。一旦此事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