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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也重新盘好,没用过多的首饰,只找了一支银色蟹爪菊状的绢花插上,然后替柳明月在鬓边别了一排珍珠发排。
“你叫什么名字?”柳明月看了看镜子,还算满意。
那丫鬟小声地道:“奴婢春莺。”
“嗯,春莺,以后给我上妆梳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春莺欣喜万分,连忙跪下来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寒霜姐姐。”她从前手便巧,只是有回替小姐妹们梳妆时被白露撞见,便一直把她撵得远远的,只让她做些不近姑娘身的粗活。
若不是寒霜姐姐今日过来询问,她这手再巧,再干几个月的粗活,怕是以后只能糙得刮了姑娘的头发。
等春莺退出去,柳明月忽然想起前两日柳管家为方便自己行动定做了一张轮椅,好像已经送到了府里来,便让寒霜找人去把轮椅推来,把她推到庭院里去。
然后顺便把五姑娘和六姑娘也一起喊出来见客。
至于二房,一个面上起了疹子,一个磕破了头,倒是请了也不会出来。
张幼漪仗着身份,在午宴过后便去向荣亲王请示了剪花一事,这等小事荣亲王倒是没有黄她的面子。
只过了片刻,荣亲王忽然抬首问身边伺候的人,“张姑娘剪花是要去何处?”
“回殿下,张姑娘等人是要去承德侯府府上,去探望腿受伤的柳大姑娘。”
荣亲王眉心微蹙,他想起今日承德侯府老夫人与他提的退婚之事,又想起在崇安寺寻到的蛛丝马迹,眸色渐沉,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准备一下马车,过会儿本王也一道过去。”
张幼漪却是不知道自己引得荣亲王也要去见柳明月。
她手里捧着琉璃花瓶,率着一众爱看热闹的进了承德侯府,本想看看受伤的柳明月是什么惨兮兮的模样,结果却看到她好端端地坐在庭院里。
除了人坐在轮椅上,气色并不比从前差。
“柳明月,你腿当真受伤了?”张幼漪觉得自己被骗了,笑意差点直接僵在脸上。柳明月那么容光 焕发的,哪里像个受伤的模样。
“大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下地,为了迎接你,我这才从床上下来。幼漪妹妹,你不感动一下,反倒质疑我在骗你?”柳明月挑了挑眉,左腿往前一伸,“喏,我这腿上还打着固定的木板呢,你要来看看吗?”
张幼漪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掀柳明月的裙子。
她不过是气柳明月受了伤,容色还压她一头罢了。
“既然受了伤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
却有另一道声音从人后传来,众人回头,顿时一惊,又是齐声喊殿下,又是接连行礼。
柳明月的手指猛地攥紧,是荣亲王!
他来承德侯府做什么?难道祖母还未与他提及退婚之事吗?
前世最后十年的痛苦几乎全都来自于他,柳明月强忍着压下心底翻滚的恨意,抬头咬牙撑出一抹笑意,“殿下说的是,下次定然不会硬撑着出来招待大家。不过今日还请殿下恕罪,明月实在是无法起身向殿下行礼。”
“无妨。”荣亲王目光微沉,落在柳明月的腿上。
那日他带着羽林军在崇安寺上,并未搜到柳明月的踪迹,但是后山一间上了锁的厢房里,却搜到了有人待过的痕迹。
而且那间厢房里后窗大开,窗台上还留有鞋底落下的泥灰,联系柳明月受伤之事,他非常有理由怀疑,柳明月就是从那间厢房里逃跑的。
只不过就像张幼漪所问的,他也想知道柳明月腿上究竟伤得如何,竟然让承德侯府自己来推了这门婚事。
又或者……
荣亲王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眸色微暗。
柳明月其实根本没有受伤,只是那天在崇安寺发生了什么,让她不惜以腿伤为借口,也要推了与自己的这门亲事。
“听说承德侯府的池子里有一尊养了几十年的金鲤鱼?”荣亲王不知想起了什么,抬首淡淡地问,“难得来一趟你们承德侯府,不如带本王去瞧瞧?”
柳明月微微蹙眉,关于金鲤鱼的传言还是当初贵妃娘娘入宫时传出来的,说是贵妃出生时,曾有一条金鲤带着金光跃出水面,有道士批命,说贵妃娘娘长大之后注定要入宫伺候圣上。
果不其然,后来贵妃真的入了宫,虽无子,却盛宠多年。
承德侯府的池子里是有金鲤鱼没错,但是但凡有点脑子的便知道这只是府里当初为了姑母进宫造的势,她不信荣亲王会信这个。
“怎么,你不愿意?”见柳明月迟迟没有动作,荣亲王冷声道,眸中也带了冷意。
“怎么会。”柳明月面上带笑,心底却恨不得拿刀将荣亲王捅成筛子。裴慎毁了她的清白,但荣亲王却是将她的人生直接碾到了泥泞之中。
而且还不肯放过,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重新按回地狱里去。
只是此刻婚约未解,她不能让荣亲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问题,她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