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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哭泣的那人闻言,伸手狠狠的擦过自己的眼睛,“嗨,嗨!”是的,现在不管怎么哭,大人都不会回来了,他要跟着主公大人,为大人报仇。
“嗯。”看那人情绪稳定了下来,织田信长挥手让人带他下去休息之后,自己则重新爬上马背。
“主公大人。”柴田胜家有些不放心的上前两步,“可成大人的仇,我们会为他报的,主公大人保重自己啊。”
“放心吧,我没事,”她可是可成拼死保护的主公,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有事,深吸了口气,织田信长伸手一带缰绳,“权三,京都我就交给你了,给我看住了!”
“遵命。”柴田胜家答得没有任何迟疑的。
“嗯,”织田信长也没有废话,“猴子,光秀,走了。”
随着两人的答应声,织田信长一扬马鞭,扬尘而去。
这一次虽然是和上次进京是同样的道路,但没有大雪封山,也没有下雨路滑,再加上织田信长一行人又是轻装简行,所以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快。
纵马疾驰,织田信长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她原本就是心智极为坚定的人,只是消息突然,再加上毕竟是最为信任爱重的家臣,不然她也不会让人充当她的近卫首领,因此才会一时情绪激荡。
现在随着时间过去,虽然织田信长绝不会忘记这个深仇,也不会就此不再伤心。
但事有轻重缓急,就像她自己说的,沉浸悲伤于事无补,正事重要。
几个小时不停的赶路,一行人都是又累又饿。
路途中休息的时候,明智光秀估算了下距离,“殿下,若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两天我们就能返回岐阜了。”
“嗯,”织田信长点头,“做好准备,回到岐阜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事要做。”不过,只要她人在,就能死死的压住绝大部分麻烦了。
这就是织田信长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强大实力和威压。
“遵命。”明智光秀恭敬的答道。
“主公大人,吃点东西吧。”木下秀吉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好的饭团,递到织田信长面前。
织田信长的目光从木下秀吉因为赶路满是汗水的脸滑落到有些被打湿的衣服,再看到他手里包着饭团的叶子已经破损的饭团。
然后相当傲娇的转过头,“不吃。”她才不要吃混合着猴子汗水的饭团,看来让人完全没有任何食欲。
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的木下秀吉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公大人,好歹吃一点吧,等会儿还要赶很长的路。”
织田信长皱眉,“不吃饭团,有没有其他东西?”她并没有不想吃东西的意思,而是实在吃不下那两个饭团而已。
回去之后真该和浓姬说说,让浓姬把这些家臣的妻子们都找来好好培训下食品安全与健康问题。
虽然不知道说了有多少用,但至少让这些人稍微有些意识和自觉也好。
表示只有饭团的木下秀吉有些无措的转向明智光秀,明智光秀到底讲究得多,他带着的干粮都是用干净布袋装着,“主公大人,我这里有……”
明智光秀话未说完,就见织田信长猛地回头,然后,一声枪响。
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其实织田信长并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突然之间从心底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形容不好,在多年的疆场厮杀、权谋周旋后练就的,对危险的一种近乎本能的感知。
根本不及多想,织田信长蓦得转头,眼神犀利如刀。
这样的视线,让躲在树后的杀手也心头一凉,开枪的手在那一瞬间及不可见的抖了抖,很小的抖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弹丸轨道的影响,却是极大的。
那一粒原本瞄准胸口的弹丸,擦着织田信长的肩头而过,带着一连串的血花。
“主公大人!”明智光秀这一辈子从未如此惊慌过,他猛地扑了过去,“您没事吧?”边询问着边猛地抽出腰间的刀,一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睛寒光乍现,杀机迫人。
木下秀吉也是被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主公大人!”手上的饭团落到地上,他连滚带爬的匍匐在地上,爬向织田信长,“主公大人。”
“没死。”织田信长捂着痛彻心扉的肩膀,死咬着牙暗哑着声音答道。
木下秀吉狠狠的一咬牙,站起来拔出刀就往子弹来的地方冲去,“什么人!给我滚出来!”谁敢在他木下秀吉的面前打伤主公大人!
对方当然不会乖乖的滚出来,一击得手(失手?)后,随着草木轻微的晃动,来人已经向着树林深处遁去。
“猴子!”织田信长扬声阻止木下秀吉的动作,“回来!”
木下秀吉脸上的表情转为狰狞,片刻之后,他发出一声极力忍耐的嘶吼,还是转身回到织田信长身边,单膝跪下,“主公大人。”
织田信长这时已经忍过了最痛那一阵,她清凌凌的眼睛犹如结冰一般,冷得惊人,原本该是让人怒火万丈的暗杀,却被她处理得异常冷静,甚至冷酷,“不要追,太花时间了,”他们人本来就不多,若分散人手去追杀刺客,漫不说山林这么大,能不能追到,就算追到了,也会花费不少时间,而且,如果这个刺客只是调虎离山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帮手,“我们立刻走!”这个时候,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