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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各自的队列带开。
新兵们一个下午都在摔人和被摔中度过,场地外集结起来的队伍早便浩浩荡荡地被郑异人领着奔赴了前线。
这是他们刚刚得到的消息,前线已经开战,他们必须快速地支援远在十公里以外的我方军队,而白均煜则率五万士兵留守丰城,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时间过的飞快,洪膺等人每天都被练得晚上一沾床就昏睡过去,白均煜倒是没有再出现在训练场上,他几乎是泡在了隔了一条大路那头的军营中。
每天都有从前线上抬回来的伤者,有被炮弹轰断了胳膊大腿的,伤了眼睛五官的,身体中弹的......数不胜数,听说城里的医院卫生诊所都已经满员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哀嚎呻吟的伤员,就连洪膺来丰城时所看到的那一拨伤员都不得不给新的伤员腾位置,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军营中。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远处传来的硝轰鸣声令人不安。
而洪膺就在硝烟味和时不时听到的炮鸣声中度过了这十日的训练期。他们领到了两套军装,一顶大钢帽,一杆步枪,子弹若干,匕首一把,就这么急匆匆地被编入了各支队伍中。
洪膺被安排到了白均煜的亲卫队里,他那几个师兄弟都被分在了不同的队伍中,时刻准备着上前线。
自从分了队伍,洪膺再也没见过他那几个师兄弟。他成日守在白均煜的身边,听候他的差遣,根本没时间去找寻他们几个。
而丰城的郑督军奔赴前线后,就没再回来过。每日回来的,只有各式各样的伤员和各种捷报。
这日,白钧煜派遣他到城里商会拿报告,回程时,他看到了那三个师弟中最小的那个,血肉模糊地躺在担架上被人抬进了一旁的诊所,他心头一跳,急忙跟了上去。
可他没来的及和那个小师弟说上一句话,那小师弟便断了气。
少年一双失了焦距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一片灰白。
“耀……阳?”
洪膺傻愣愣地还跪在地上,就连师弟被人盖上白布抬走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的他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惊恐中,大脑仿佛不再运转了般。
洪膺是怎么走出那间诊所,走到城门口的都不知道,他呆愣愣的,像个木偶。
身边的战友来来往往,他却毫无知觉。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带着血腥气息的硝烟味,远处炮火轰鸣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城里城外哀鸣遍野,城外的几棵老树掉光了叶子,一群墨色的鸦站在光秃秃的枝丫上,不分白昼地鸣叫,入目一片萧索凄凉。
一阵寒风裹挟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袭来,洪膺忽然觉得一股从心底凉到皮肤的寒冷袭击了他。
他缓缓地抬起头,一双布满了老旧伤痕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被帽檐遮住的双眼赤红一片。
他回过身望了一眼耀阳被抬走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洪膺从那几个医务兵的手里接过了耀阳,把他背到了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闷头挖了一个坑,给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后,将他移进了那个坑中,用黄土埋了,堆起了个小土坡。
这一切做完后,他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你怎么了?”
男人正在画着作战的地形图,忽然看到青年闷不做声地进来,死气沉沉地立在他身后,颓丧到连他都能知晓青年的不对劲。于是他转过身去,却发现青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脸上一片死灰。
“回先生,没事。”
青年的声音有些低哑,一听就不对劲。
白均煜那双细眉皱了皱,烟褐色的瞳孔紧缩了起来。他起身走到高大的青年身边,伸手抬起青年的帽檐,仔细端详。
“你哭过了?”
“回先生,没有。”
洪膺头一扭,迅速低下了头,硬巴巴地回答了白均煜。
男人眯了眯眼睛,殷红的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他微微弯下了腰,从下方去打量着洪膺的脸庞。
“不要骗我,为什么哭?”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洪膺心里瞬间便涌上了一股悲哀,他抬起头,扯出了一个哀伤的笑容。
“我没有哭,回来的时候风沙太大,沙子迷了眼罢了。”
他紧咬着牙,颤抖着嘴唇,赤红一片的眼死死地盯着男人错愕的脸,握着步枪履带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俊美的男人紧盯了他一会,眉头紧锁,似乎知晓了什么,半晌才开口。
“我准你半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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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均煜准了他半天假,他反而有些无所事事,只能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望着灰沉沉的天空发呆。
不远处就是小师弟的坟包,他没敢再靠近。
他现在有些迷茫,像是忽然找不准人生的方向了。
被班主捡回梨园时,他以为自己有了家,便老老实实学戏曲,练基本功,只为了报答班主的恩情。可当一切按部就班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