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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见他终于有所动作了,散着领子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一只手捻了些酥糖送进口里。
“这一出〈借东风〉如何?”
男人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挂着两道灰青,映着他那张慵懒的脸,倒是有些滋味。
然而洪膺只觉得那张脸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他盯着男人,眼里一点一点浮起了憎恨。
青年没有回答男人的话,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喉道,直把他的嘴烧的滚烫滚烫的,怒火就要喷薄而出了。
“实在是好啊,白老弟,我们来了许久,还真不知道你这后院藏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啊,好!”
男人旁边的人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那人是个光头,四十岁上下光景,一身军绿色的军装被他那大腹绷得紧紧的,一双小眼左右转动着,看那样子,就不是个善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日子从b城来的北方军阀头子杨天。
他一出声,周围那几个着军装的人便都附和了起来。
“既然各位大哥喜欢,那么老弟可算没白忙活,请诸位大哥往后看,老弟为你们准备的礼物还在后头呢。”
白钧煜说这话时,往他这边瞥了一眼,那眼神中有些玩味以及探寻。
洪膺一怔,心里那股不安渐渐扩大,他瞬间有些坐立不安,握着拐杖的手不由自主地出了汗。
他望向了台上,在一片乐器与喝彩中,师弟们正在唱着舞着,好不热闹。
而正当他一片不安时,白刹领着个青衣扮相的人回来了,仔细一看,那娇羞垂首的人不是杨余歌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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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
白刹弯腰在白钧煜面前低语了声,随后便退到一旁去了。
只余杨余歌一人独自站在众人面前,有些不安地低着头,不敢看人。
洪膺几次三番想开口询问男人,却都因为周遭坐着太多大人物而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屏住呼吸,一双虎目怔怔地望着锣鼓喧天的台上,耳朵却早已竖了起来,时刻注意着旁边那些军阀的动向。
杨余歌在前站定了,白钧煜也不讲话,他只顾不停地捻着碗碟里的蜜饯,往嘴里送,窝在太妃椅里欣赏着台上的戏曲。
倒是那杨天,早在杨余歌过来的时候,他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会看着人走到跟前了,色咪咪地打量了一会人家后,如白钧煜料想中轻浮地开口了。
“这旦角,还真别有一番滋味啊。”
男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扬起唇笑了笑,视线依旧还落在台上。
“大哥既然喜欢,那就带走吧。”
他这话一出,本就垂着头的杨余歌瞬间抬起了头,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待他看到一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笑了几声之后起身朝他走来,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惊慌。
这……这是什么意思?
和他一样惊慌的还有一旁的洪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白钧煜,然而男人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般,依旧在云淡风轻的看戏。
“白老弟就是懂我哈哈哈哈,这美人,我就笑纳了!”
杨天正想一把将杨余歌搂入怀中,却不料那青衣扮相的人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恐慌的脸上强装着镇定。
“这,这位大人,小的只是……只是一个戏子……”
杨天手里搂了个空,他也不恼,大嗓门一开,周围的几个军阀都暧昧的笑了起来。
“有何要紧?在我杨天这,所有的美人都不分高低贵贱!”
说着又强搂了上去,这会他没有给杨余歌挣脱的机会了,直接把比他瘦弱的青衣牢牢扣在了怀里。
杨余歌慌了,他求救的目光望向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钧煜,弱弱地叫了声“白先生”。
然而白钧煜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之后再也没任何表示。
洪膺见状瞬间咬紧了牙关,他一双如炬般的眼瞪着白钧煜,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早已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有些可怖。
杨余歌是他师哥,虽然平时在园子里两人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洪膺多多少少都将园子里的人当作了亲人。而他自从进了白府遭受了这些之后,他也就明白了被这些军阀看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杨余歌被带走,他可办不到!
几个月以来被压制住的怒火和受到不公对待的愤怒在洪膺心里沸腾着,他憎恨这些人把他们当物件,想买便买,想送便送。
他也知道梨园里培养一个名角有多不容易,杨余歌这么一走,大芳梨园的台柱没了,对班主而言会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不能让他走……
“师哥!”
眼看着人要被拉走了,他一急,匆忙起身一把抓住了杨余歌的衣袖。
他这一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向了他。
杨天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下青年,接着转头看了眼白钧煜。
这青年坐在白钧煜的旁边,又拄着个拐,他以为是白钧煜的什么亲戚,是被请来看戏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