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分外阴森可怖。
    毕竟他印象里的程立雪，虽然对他极为不耐但都是明面上表现出来，实在是个懒得耍心机手段的人。
    像是为了壮胆般，他忽地起身从高度上高过了坐在扶手上的程立雪，他忍不住加大了音量。
    “我就知道，你这不饶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只是不让程邦来集团总部大楼这么简单！”
    他从桌后走近几步，那怒意像是想把程立雪从这高楼窗户扔下去一般。
    “那些所谓被强的艺人，该不会也是你让人安排进去的吧。不然哪个艺人的这事敢说出来的。”
    大概是易鸣总是向能听进去话的人说她有多好，程立雪难得纠正一下自己的名声。
    “我不饶人？可我饶人的时候你们总觉得我怕了你们。我要是真不饶人，你和程邦都蹦不到现在。”
    真冷静下来说程立雪的性子是不饶人，程董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小时候他对这个女儿怎么样他一清二楚，若换了旁人，有了能对峙的实力，恐怕真难忍住想踩一脚的冲动。可她从始至终，都是无视。
    也就是她的平淡让他以为她不记得了，以为她像别的女人那样喜欢软话重亲情。
    她整理了下袖口。“您思考的不承认与程邦关系的想法只会换更多的骂名。
    虽说您不要脸面，可再这么折腾下去，这本申请书上就不止是这几位股东的签名了。
    您不如趁现在交出点股份，降低下存在感。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建议不好，那启动股东除名程序也不是不行。
    我是不介意我名声好坏，不容人这名声也不介意再增加一人了。如果你也不介意，那一起来喽。”
    程董的手关节握响了几声。“我原以为你是容不上程邦，原来你是容不下我。”
    她轻笑着。“本来大家一起分钱，各过各的挺好，我又不贪心也不想吃独食。
    你儿子闹事你能拉住也行，你对我没有养恩有生恩，我忍你。
    可那蠢货想唱戏你就给他搭戏台子，这是真当我没脾气了。
    真当我好欺负？既然你非站在他那边，那我自然连你一起容不下。”
    程董气得喘了几口大粗气。“你真以为你能耐了？股东会那帮人你以为不想动你？”
    “啊？”程立雪简直不懂他想表达什么。“你的意思是，您在？没人敢动我？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您的小公主了？
    还想动我？”她冷笑了声。“他们只会求我好好赚钱。你以为谁都像您一般，这么‘高风亮节’视钱财为粪土。”
    在程立雪这又是被嘲讽又是被威胁的，可他同样没在其他股东那心热起来。
    他知道程立雪在程氏集团站稳了脚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根。
    他甚至想着下策，就算程立雪真的启动股东除名，并不一定成功。
    可他现在想的是，她还真不一定失败。
    每个人都说，程总虽然脾气不好但她话少不找事啊，你不招惹她不就行了。
    他们似乎都想说，像白捡一样得来的钱为什么不要？
    怎么不想要？
    当时程氏经济状况岌岌可危，他听说程立雪在国外闯出了名堂，不顾老脸让她回来帮扶程氏。
    她怎么说来着？
    她说，程氏？倒不倒闭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夫人说着程姨或许可以，他又拉下老脸去找程姨。
    程姨这好说，她有程氏股份在，总不希望程氏倒闭的。
    他不知道程姨怎么劝动的那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女儿，但她回来了。
    看着程氏回归兴盛，他当然高兴，可偏偏，是个女儿。
    有了儿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好事没干成，坏事一萝筐，把他都拖累了。
    就剩下一个女儿，他再争又能争给谁去？
    争给那个看他抵抗不了程立雪压力就对他态度微变的儿子吗？
    在离开办公室前。
    她抬胳膊看了眼腕上精美的手表。“给您三天考虑时间，现在才只过了七个小时，不急。”
    还有两天十七个小时，不急……
    第二天的股东大会上，程董提议转让出三分之二股份，此部分已交由相关人员评估。
    这事不是大众爱好，上不了微博热搜，但也不能说没多少人知道，毕竟吃瓜的还是多。
    谁都没想到，他的转让人里竟然有程姨，知情人都知道，他最讨厌的人就是程姨。
    易鸣坐在她身侧，复习完英语课程后摘下了耳机。“还没忙完？”
    “快了。”她点开最后一封邮件，看到是抄送邮件，只是简单翻阅了下就退出了。
    看她闲下来，易鸣才想起今天看到的网搜内容。
    “我看到网上说，程董转让股份了，真的假的？”
    “真的，他不年轻了也该歇歇了。”
    易鸣并不觉得这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