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来得及抓住。
    程百川看向他，开口：“对她来说，她的工作是她的本事，是她活在这世上的根。你要动她的工作她的事业，这是在挖她的根，让她觉得无依无靠啊！”
    “我……”陆世钦张了张嘴，“我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程百川却笑着摆手：“你要敲断她的腿，再让自己做她的拐杖，你觉得对她来说公平吗？我的女儿，每次工作有进步，眼里的光彩，那种自信，你应该也看到过吧？你非要让她收敛光芒做你的陪衬、你的附庸，你觉得她能甘心吗？她能安心吗？”
    陆世钦说不出话来。
    于他而言，他害怕程梦白离开；可于程梦白而言，她害怕自己失去根基，成为一片浮萍，没有底气，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曾对程梦白说，他们是同类。只可惜，他只知道他们是同类，却没有用对待自己的方式对待程梦白。
    其实于他而言，他的底气与根基，又何尝不是来自于他的事业呢？
    可他却自私又自大地认为，程梦白不需要事业，只需要依附他。
    程百川问他：“你喜欢的，到底是一个有棱有角有脾气有底气的程梦白，还是一个磨平了棱角，若干年后可能连笑容都变得模糊的老婆？”
    陆世钦一字一顿：“我要程梦白。”
    程百川嗐了一声，语气轻松许多：“这不就行了？你别看我自己离了婚，可我这不正因为离过一次婚，才看得更清楚？”
    他右手食指指尖敲敲桌子：“爱和婚姻，那都是平等尊重。你如果非要靠压制和逢迎来维持这段关系，我第一个不同意，就算我女儿死活要嫁给你，我也不同意！”说到这里，他又得意地笑了声，“不过我女儿聪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陆世钦没说话，只恭恭敬敬地举起杯子，敬了程百川一杯。
    ☆、二更
    第六十九章
    程百川在陆世钦家中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 陆世钦问程百川：“爸，要去看看梦梦吗？”
    程百川摆摆手：“别，不能让她知道我为她的事又跑回来。”
    陆世钦摸了摸鼻子, 有点难以启齿。
    昨晚跟程百川聊得太晚，他想来想去，便没把程梦白阑尾炎手术住院的事告诉他。这会儿程百川要回云城，陆世钦觉得怎么都该跟程百川说一声。
    他轻嗽一声，解释：“爸, 是这样的, 梦梦她昨天刚做完阑尾炎手术, 在医院。”
    程百川原本在玄关换鞋, 闻言一愣，扭过头来瞪着他。
    陆世钦连忙补充：“爸，我昨晚想告诉你，不过太晚了怕你担心……”
    鸡毛掸子就放在玄关鞋柜上, 程百川一把抄起，朝陆世钦挥去：“太晚了！太晚了！我女儿住院不告诉我还说太晚了！”
    经过昨晚，陆世钦早已练出了反应能力, 见状忙闪身一躲。
    程百川打了个空, 又把鸡毛掸子往鞋柜上一扔, 气咻咻地说：“送我去医院吧。”
    陆世钦与他一同下楼，谁知刚上车，程百川又改变了主意：“算了算了, 还是直接送我去高铁站。”
    陆世钦打着方向盘，疑惑：“不去医院？”
    程百川叹了口气：“我女儿那臭脾气，要是知道我为她奔波，还因为她住院担心, 肯定又要哭着跟我说对不起。”他摆了摆手，“算了，不去看她了。”
    天边红彤彤的朝阳洒进车内，陆世钦迎着光，眯了眯眼，也不知怎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而温暖地流淌。
    送完程百川后，陆世钦又开往医院。
    护工刚刚帮程梦白擦完身体换了身衣服，陆世钦进门时，程梦白正在喝粥。
    这段时间，程梦白只能吃流食。
    看到陆世钦，程梦白便想起昨晚的尴尬，差点把脸埋进碗里。
    从陆世钦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耳尖通红，默默地进食。
    他嘴角勾了一下，也没打扰她，极其自然地在窗边桌子旁坐了下来，开始远程工作。
    等粥喝完，程梦白的心情也整理得差不多，坐在床上，看着陆世钦的背影，开始组织语言。
    其实，她昨晚确实有件正事要跟他说。
    《窃玉》很可能在国剧大典上获得最佳改编剧本奖，如果一切顺利，这将是她从业以来第一个大奖。
    程梦白也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心态，这是她职业生涯的里程碑，说到底，只关乎到她自己，可她却格外想跟陆世钦分享。
    之前他们互相不搭理的时候倒还好，如今因为她手术，陆世钦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且昨晚还说了那么一长串“不知道”。程梦白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得格外在乎他的想法。
    “陆世钦。”程梦白叫了他一声。
    陆世钦从电脑前回头：“怎么？”
    程梦白跟他招招手：“过来，有事跟你说。”
    “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