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内蔓延，程梦白一会儿看看微信，一会儿又打开微博，然后再把手机放下，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陆世钦中途接了两个工作电话，随后便坐在那里写邮件。
    两人都看似很忙，“再见”两个字，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契机说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梦白想起些什么，开口：“对了。”
    “嗯？”陆世钦瞬间从手机上抬起头。
    程梦白道：“那个六十五万，我还是给你打张欠条吧。”
    陆世钦眸光一暗，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淡淡道：“随你。”
    程梦白指尖抠了抠桌沿，说：“那我今天也没带纸笔，不然这样，等明天我把借据写好，再找你去签字，怎么样？”
    陆世钦也不知为何，心思忽然活泛起来。
    他不自觉地仔细观察程梦白的神色，却见她一本正经，好像的确只是在跟他谈正事，那活泛的心思才又冷淡下去。
    他点了点头：“可以。”
    程梦白说了声“好”，也不知为何，又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午饭终于结束，付款时，程梦白坚持AA，陆世钦拗不过她，最后只说了句：“你是第一个跟我AA的人。”
    颇有点“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的感觉。
    程梦白没理会，只说：“我跟朋友吃饭，一直都是AA。”
    出了门，她也没让陆世钦送，自己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陆世钦站在单手抄着裤袋站在路边，目送她远去，莫名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从未认真了解过她的感觉。
    另一边，程梦白坐在车内，脑中却不断回闪着刚刚跟陆世钦吃饭的一幕幕。
    也不知怎的，陆世钦那句“大概人都会被身边的人影响”莫名地在脑海中冒出来。
    程梦白后知后觉地想，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朋友被老婆影响变得温和了，还是他也会被他的朋友影响，变得学会怎样去跟老婆相处？
    程梦白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意义，他们都已经离婚了。
    可是，想到明天送借据找他签字又可以见到他，她的心脏便再一次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但下一秒，程梦白不免又想起之前跟他在一起时，不时觉得他凌驾于她之上的压抑，刚刚的心跳与隐隐的期待便彻底冷却。
    她捏着手机，在掌中缓缓转着，真的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次日，程梦白去找陆世钦签字，两人在汇茂楼下喝了一杯咖啡。
    离开之前，程梦白看了陆世钦一眼。
    午后的阳光疏疏朗朗地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恰好落在陆世钦的肩上。他的脸隐在阳光中，半明半昧。那有光的一面，像是能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程梦白看着他，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扑上去抱住他。可下一秒，又扔掉了这个念头。
    陆世钦一路将她送到外面，程梦白跟他挥了挥手，又说：“等《窃玉》的分红到账，我就能把钱还你了。”
    陆世钦点点头：“你不用有压力。”
    程梦白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恰好她约的车在面前停下，程梦白打开车门进去，车子缓缓开动，她努力地目视前方。
    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她才趴着车窗往后看去，但早已看不到陆世钦的身影。
    这次之后，好像真的没有理由再见了。
    陆世钦站在原地目送程梦白离去，过了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洛庚。
    陆世钦皱了皱眉，接通：“爸。”
    陆洛庚道：“明天你们夫妻俩一起来家里吃饭，你简阿姨生日，正好一家人商量一下婚礼的安排。”
    陆世钦朝程梦白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洛庚听出些端倪，却只当他不愿意回家，便沉着声道：“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你简阿姨的面子。你简阿姨待你不错。”
    陆世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又抬头望望天空，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阳光便格外耀眼。
    陆世钦眯着眼说：“不过，她可能去不了了。”
    “怎么？”陆洛庚疑惑。
    陆世钦淡淡道：“明天再跟你解释吧。”
    陆洛庚知道他的脾气，决定的事任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便也没再多言。只是到底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世钦倒没什么心情起伏，转身朝电梯走去。
    傍晚时，又接到陈曼的电话。
    陆世钦摘下眼镜，掐了掐眉心：“妈，什么事？”
    陈曼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明天是那个女人生日对不对？你们都要去给她过生日是吧？”
    陆世钦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仰：“妈，你想说什么？”
    “不许去！”陈曼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是我的儿子，凭什么帮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