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这种喜欢是不平等的。
    而且对于陆世钦这样的男人而言，他做的那些事，不过是能力范围内的顺手可为，她根本用不着过度解读。
    没错，就是这样。
    程梦白想起陆世钦这两天对她说的话，呼吸就一次比一次艰难。
    脱口而出的，往往就是真心话。
    这么狂妄自大，不把她当回事，随意踩着她的自尊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程梦白起身朝浴室走去。
    洗个热水澡，然后把所有坏情绪都丢掉！
    夜色弥漫，一辆黑色帕萨特在高架上疾驰。
    陆世钦降下车窗，带着星点寒意的夜风争先恐后地涌入窗口，灌入他的口鼻。
    可陆世钦却像是感觉不到寒意一般，沉着脸，一路向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程梦白楼下停稳。
    陆世钦坐在车内抬起头，整栋楼只剩零星几个窗户还亮着灯。他由下而上遥遥望去，竟认不出哪个窗户是属于程梦白的。
    次日上午十点，程梦白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可半小时过去，还是不见陆世钦的身影。
    程梦白烦躁地跺了跺脚，直接拨通了陆世钦的电话。
    一晚上过去，她的情绪已经平静许多，至少跟陆世钦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平稳。
    “在哪儿，还要多久才能到？”
    程梦白抿着唇，陆世钦那边的背景似乎有些嘈杂，大约是一群人在开会。而陆世钦的回复也的确如此：“我在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会。”
    程梦白怒极反笑，抬头看了看蓬勃的朝阳，咬了咬牙道：“那您可真是贵人事忙，好啊，我现在去您办公室等。”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拦车。
    陆世钦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我现在真的很忙，你别……”
    可话未说完，程梦白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陆世钦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嘟声，两手扶着落地窗前的栏杆，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的身后，是一桌西装革履的高管，自由讨论的时间，可一群人却明显感觉到会议室内的温度几乎是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众人本能地看向刘靖。
    刘靖也是满脑袋包，他跟在陆世钦身边，自然对他的私事有一定了解。这会儿见陆世钦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心中早已联想了他与程梦白的各种爱恨情仇。
    刘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不好放着一屋子高管不搭理，只好走到陆世钦身后低声问道：“陆总，要让大家暂时休息吗？”
    陆世钦沉了沉气，微微点头。
    这边刘靖刚请众高管暂时散会，陆世钦已经阔步离开会议室，朝办公室走去。
    程梦白走进办公室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
    路上堵了会儿车，却让程梦白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如陆世钦这般，连迟到都不跟她主动交代的行为，不正好说明他不拿她当回事吗？
    程梦白径直走到陆世钦桌前，隔着桌子，垂眸看着他：“陆总，请问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去民政局？”
    陆世钦却没看她，手上翻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声音发紧地说：“等我有空。”
    程梦白别了别脑袋，深吸一口气：“那么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陆世钦没吭声，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他手中文件哗啦啦被翻动的响声。
    像是有一根弦在他们之间不断拉紧，徘徊在崩断的边缘。
    程梦白咬了咬牙，干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翘起腿抱着双臂，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最终，陆世钦停下了动作，看向她说：“去休息室待会儿？”
    程梦白没吭声。
    陆世钦又道：“等会儿有人过来谈公事。”
    程梦白冷哼一声，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
    休息室就在左手边，宛如一个装修简单的卧室，有盥洗室，也有书桌和床。想来陆世钦加班的日子，经常在这里休息。
    程梦白走进休息室，想了想，又回身看向跟进来的陆世钦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
    陆世钦看着她，眸光晦暗不明。默了会儿，他低声开口：“手机借我一下，我找律师。”
    程梦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是她小看陆世钦了，毕竟是有钱人，离婚怎么能没有律师在场？
    她想也不想，直接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可陆世钦刚接过，程梦白却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他找律师不过是出去打个内线的功夫，干嘛问她借手机？
    这个念头刚闪过，程梦白便看见陆世钦直接将手机放入自己的西装口袋，全然一副没收的样子。
    “陆世钦你想干什么？！手机还我！”
    程梦白朝他伸手，只不过，她这动作显然是徒劳。
    陆世钦一手扶在门锁上，一手撑着门框，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