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起那天登记完出来，陆世钦要牵她的手，结果牵之前问了她一句“这样会焦虑吗”。
    然后她说什么来着？
    哦，她说熟悉了就还好。
    程梦白隐约意识到他想做点什么，可不等她反应过来，陆世钦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碗筷，重新放到桌上。
    程梦白两手一空，低低地哎了一声，没什么底气地说：“我还要洗碗……”
    可陆世钦却像是没听到，一手抓住她的左腕，一手揽住她后腰，随后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压。
    程梦白腿一软，整个往他身上倒去，好在她还没软成面条，关键时刻，右膝一屈，抵在了他坐着的椅子上。
    陆世钦垂眸看了一眼，默了两秒，然后开始笑。
    程梦白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果然看见自己的右膝正好跪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而她的左腿，则分立在他右腿外侧。
    程梦白：……
    这是什么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姿势！！
    她右手扶着他肩膀，因为刚才被他猛地一带，她这会儿跟他挨得特别近。程梦白可以感觉到，如果陆世钦现在不是抬头看着她，而是平视的话，那他的视线正好对着她的胸口。
    这么一想，她就挣扎着想要跳开。
    可陆世钦就是不让，双腿一个用力，就把她的右腿夹住。
    程梦白动也动不了，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地求饶：“我去洗碗……”
    陆世钦却盯着她的双眼：“别转移话题。”
    他的眼睛里像燃着两把火，程梦白长睫轻颤，目光躲闪着，不与他对视。
    窗外是风雪交加的黑夜。
    屋内是暖融融的灯光，和静谧的空气。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渐渐成了家中唯一的声响。
    陆世钦眸光渐深，程梦白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却拼命地不去看他。
    直到陆世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低沉问她：“为什么不看我？不敢？”
    抵在他肩上的手蓦然握成了拳，程梦白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非要在这种事上跟他争个长短，忽地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外强中干地反问：“你看我敢不敢？”
    倒是陆世钦嗤地笑出了声，手从她下巴上离开，来到了她的后脑勺。
    程梦白一个没注意，就被他带得伏下了身，鼻尖差点跟他撞上。
    他的气息就在唇边。
    程梦白屏住了呼吸，手心发热，开始出汗。可是，以往被异性靠近的那种抵触感却没有特别强烈，除了脖子上有点冷汗之外，她并没有因为焦虑想要逃跑的症状。
    陆世钦撩开了垂在她颊边的长发，露出她白皙的耳朵。
    他凑到她耳边，几乎是用气音在问：“如果我现在吻你，会焦虑吗？”
    ☆、第 36 章
    第三十七章
    如果我现在吻你, 会焦虑吗？
    会焦虑吗？
    程梦白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陆世钦吻她，她会不会焦虑，现在她也说不上来。但是, 他的这个问题，真的让她好焦虑！
    程梦白觉得，但凡陆世钦能有点恋爱商，现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先吻了再说。哪有把女孩子带到这个份儿上, 然后再反过来问女孩子“吻你会焦虑吗”。
    这让她怎么说？
    她要怎么回答才能显得矜持又不失大方？
    程梦白目光闪烁, 手心已经出了汗。偏偏陆世钦等不到她的回答, 又像是帮她放松似的, 轻轻地揉着她的后脑勺。
    他的动作格外温柔，程梦白喉咙一紧，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气音。
    陆世钦双唇还贴在她耳侧，笑道：“紧张？”
    他这话一说, 就激起程梦白的斗志了。
    程梦白强行义正辞严：“谁、谁紧张了？母胎solo还好意思说别人紧张！”
    原以为陆世钦怎么都该怼她两句，却没想到，程梦白话音一落, 就听陆世钦嗯了一声, 低低开口：“我的确很紧张。”
    程梦白一愣。
    不等她反应过来, 陆世钦已经抓着她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你看，心脏跳得好快。”
    手掌下面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程梦白微微朝后仰头, 对上他的视线。
    陆世钦眸色浓黑，可脸上的表情却极其认真。
    程梦白想起之前他把她堵在小区门口强吻的那一晚，忽然把手一抽，躲开他疯狂的心跳, 蜷起手心说：“你、你紧张什么你！之前你强、强吻我怎么没见你紧张！”
    陆世钦却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也紧张。”
    程梦白：……
    她实在找不到话说了，不管是缓解此刻的暧昧气氛，还是探究陆世钦的内心，她都找不到话说了。
    就好像，过去与这个男人发生过的所有愉快和不愉快，都变成了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回忆。当时的生气现在想来，竟隐隐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