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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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行:“…………”
    沈安行痛苦地闭上了眼,叹了口气,往被子里蜷了蜷,手扶了扶额。
    他在心中大呼救命——柳煦不走,那他就只能祈祷能力的反噬晚些来了。
    黏黏在旁边喵喵骂了半天,见这两人居然眼里只有对方愣是没有自己,就更生气了。
    它一下子跳上了沙发来,又朝着柳煦大声地骂了起来。
    柳煦:“……”
    柳煦无奈,只好抱起了猫,然后他就往沙发上一靠,就这么一手拍着被子哄沈安行,一手轻轻晃着手臂哄怀里的猫。
    一个男人撑起了整个家。
    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沈安行微微抬起眼来。
    死人毫无睡意,他不可能睡着。
    他每时每刻都清醒着。
    屋子里十分安静,沈安行感受到柳煦一下下拍着自己,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他有点愧疚,又有点难过。
    可还没到十分钟,沈安行就感觉到拍着自己被子的那只手停了下来,就那么覆在上面,不动了。
    然后,他听到有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沈安行:“……”
    沈安行心里有了个猜想。
    他把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看了过去。
    不出他所料,刚刚还拍着他的柳煦倒在了沙发上,手搁在沈安行的被子上,微张着嘴,歪着脑袋睡着了。
    另一只手还抱着只毛长得像只方毛毯的猫。
    沈安行看过去时,黏黏的目光就看向了他。
    像是跟他打招呼似的,它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在空中转了一圈。
    沈安行朝它无奈一笑。
    他脑子里还有点昏昏沉沉的,浑身也有点痛。
    但他还是扶着腰坐起来了。
    沈安行揉着腰窝,抿了抿嘴后,又揉了下乱糟糟的脑袋。
    他抱着厚到离谱的大被子,往柳煦跟前蹭了蹭。
    他这么一过来,黏黏就从柳煦怀里跳了下去,又一路喵喵叫着,走到了沈安行身边去。
    沈安行低下头,伸手在它的猫头上揉搓了一把。
    黏黏很享受地呼噜了两声,然后就走到了两人中间去,找了个地儿趴了下来。
    沈安行又朝它笑了笑,再次揉了一把它的猫猫头。
    然后,他就抬起头,看向柳煦。
    柳煦对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歪着脑袋睡得很香,眼镜都歪了一半。黏黏离开他怀里以后,他抱着猫的那只手便自然而然地垂落了下去。
    沈安行伸出手,替他把眼镜取了下来。
    取下来之后,沈安行就又伸长了手,把它放到了茶几上。
    柳煦一如既往,睡起来死沉死沉,丝毫没察觉到沈安行的所作所为。
    沈安行又一次往前倾了倾身,离他近了些。
    柳煦的睡相倒是和七年前没变,睡起来毫无防备。
    离得近了,沈安行就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抱着被子,看着柳煦。
    柳煦睡得很深,按照地狱以往的风格来看,现在应该已经又梦到沈安行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怎么这么快。
    沈安行垂了垂眸。
    他沉默地看着柳煦,看得久了,心里对他的情感与那些往事就都一并涌了上来。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沈安行忽然扬了扬嘴角,笑了一下。
    然后,他又往前凑了凑,像是怕惊醒梦中人一般,又声音很轻很轻地说——
    “杨花。”
    “我爱你。”
    *
    柳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周遭是一片夜色。
    他看到自己在这片夜色之中走进了学校。手就插在外衣两侧的双兜里,正慢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此时正是晚上,周遭一片夜色,寒风四起,周遭的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几棵秃树被强力的冷风吹得微微摇晃,路上的路灯投下了暖黄的光辉。教学楼里早已人去楼空,一盏灯都没有亮。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柳煦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口气,“草”了一声,满脸写着不爽,掖了掖衣服。
    仗着四周没人,他就自言自语了起来:“什么命啊,忘什么不好偏偏把数学作业忘学校……”
    他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走进了教学楼。
    现在时候不早了,第二天又放元旦,教学楼里早已人去楼空,一盏灯都没有开。
    柳煦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来,径直走进里面,又拐了弯往走廊深处走去,准备走向走廊尽头——往上走的楼梯就在那儿,他得从那儿上楼。
    走着走着,他就抬起了手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手表上显示着18:43分。
    看了一眼时间后,他就放下了手,抬起头,径直朝教室走了过去。
    他们教室在四楼。
    柳煦踏着楼梯走上了四楼,楼梯正对着的,就是他们教室。
    他拉开了教室的门,然后,一阵寒风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扑了他一脸冷意。
    柳煦愣了愣——照理来说,他们班主任今天放学的时候早就让学生把窗户都关好了,怎么会有冷风?
    他只愣了一下,很快,他就看到了原因所在。
    他看到教室最后面的窗户大开着,有一个人横坐在那儿,一脚在里面,一脚在外面——他半个身子都探在窗户外面,正侧着头看着窗外。或许是窗外的风声太大,他根本没听到柳煦拉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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