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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妈叫左白玉。柳煦见过两次,人如其名,是个长得很干净很清秀的漂亮女人。
只不过,她给沈安行留下的回忆却一点都不似白玉。
沈安行说,他两岁那年,父母就开始吵架了。沈迅不管孩子,并且开始慢慢地本性毕露,每天夜不归宿地出去喝酒打牌。
只有母亲守着长长的夜,守着当时还小的他,和一个根本不会回来的男人。
父母的婚姻就这样因为他变成了一场“丧偶式婚姻”。
这摆明了就是沈迅有问题,可笑的是左白玉却不恨男人,她说她爱沈迅,问题不在沈迅身上。当然,错也不在于她,她不会爱错了人,她爱沈迅也没有错。
所以,一定都是沈安行的错。
都怪他出生,自己身材才走了样,男人才跑了。
男人跑了,都是他的错。
婚姻失败了,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都是孩子的错,都是他。
所以,一个母亲为什么会恨自己的孩子?
因为她爱一个男人到了失去自我,甚至难以评判是非的地步。
冰箱里的成年男人的人头,被杀死在婴儿床里的婴儿,以及发疯的女人——把这三样串一串,柳煦倒是能多少猜得到前因后果了。
但很奇怪……怎么这个地狱每一点都好像和沈安行有关?
罪名里有他父亲,NPC里还有一个和他母亲有些类似的人。
怎么品怎么奇怪。
柳煦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手机来,又习惯性地开始给沈安行发消息。
就这么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他就听到邱枫开口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分散开吧。都机灵一点,躲着守夜人,努力活着。”
柳煦转头看去。就见参与者们纷纷应了两三声,然后就分散开了。
有人走出了房门,有人转头往楼上走去。
柳煦这才意识到到了时间,就低头看了眼手机。
现在已经六点十五了。
如果齐南说的是真的,那守夜人马上就要来了。
一想到齐南对守夜人的形容,柳煦就忍不住心里有点犯怵。
齐南说,守夜人是屠杀者。
规则里也说,守夜人会猎杀参与者。
作为一个参与者,一个合格的人类,柳煦当然不想死,也当然会害怕守夜人。
他压了压心里的惧怕,稳了稳心神后,就收起手机,站起了身来,打算出门找个地方躲一躲。恰巧,就在此时,方卿儿朝他跑了过来,嘴里还叫了他一声:“柳哥!”
柳煦抬头看去。
方卿儿跑了过来后,就在他身前站定了下来,说:“他们说,守夜人要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啊。”柳煦应了声,说,“我不打算在屋子里待着……刚在白天见了鬼,不敢。”
“也是。”方卿儿笑了一声,说,“我听到了……我之前就在卫生间里躲着,听到你尖叫了。”
柳煦:“……”
这就微微有点尴尬了。
他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往前走了两步,直接选择把这件事翻篇,说:“那就这样,我出去了,祝你平安。”
方卿儿:“等等!”
柳煦顿了一下,回了回头。
“我……我能跟你一起吗?”方卿儿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有点害怕……”
柳煦:“……”
那一起就一起吧。
没办法,柳煦就和方卿儿一起出了门。
话虽如此,柳煦其实也很害怕。
他们刚一踏出房门,那阵婴儿的笑声就又响了起来。
柳煦吓得浑身一哆嗦,拉起方卿儿就脚底生风的往外跑。等跑出了院门后,他才放开了方卿儿,松了口气。
方卿儿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又回过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这栋屋宅。
两个人出了门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们走着走着,就试着去推了推周边的住宅——是的,周边的住宅。这里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屋子,这是一个住宅区,周边的住宅还是有不少的。
但可惜的是,每一户住宅前都好似有一面透明的墙,还没等他们走过去,就被这道墙拦住了去路。
看来是不让进了。也是,这么多家屋子,要是真的都能进,那守夜人干脆别干了。
柳煦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带着方卿儿,随便选了个小巷子钻了进去。
藏好的那一刻,他就低头看了眼时间。
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好从二十九分跳到了三十分整——正正好好六点半。
……好险,刚好赶了个死线。
柳煦突然就感觉有些后怕,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刚叹完这口气,站在他旁边的方卿儿就突然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柳煦转过头,关切了一句:“怎么了,穿太少了?”
“不是……”方卿儿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气,又缩了缩身子,说,“柳哥,你不觉得……好像变冷了吗?”
柳煦:“?”
*
18:30。
在柳煦看了手机时间的那一刻,一座冰山就突然出现在了那栋黑色屋宅旁。
冰山巨大无比,浑身散发出的冰气都化作了四溢的白色冰雾。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冰山的最顶端。
那人站在白雾之中似隐若现,叫人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