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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子这么软,将来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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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懒散的倚靠在一边看着榻上的人,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说:“白无泱的记忆好似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
    他的眼睛弯了弯又道:“我的识海有他不愿抹去的记忆,”他顿了一会儿说:“好固执啊!所以,我的识海现在有点乱,很多记忆一时间很难融合。”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睫毛随之又颤了颤,声音忽而有些低沉的说道:“包括有些情感,竟不愿消融不愿散去,这个东西本就是不该留下的。”
    帝神的力气很大,他只是一只手微微搭在她的肩膀她便动弹不得,只能心思慌乱的听着。
    他从她的眉眼扫过她的唇边继续说:“我和他虽是同一人,但他残存的意识却总是与我相悖,所以,我想了很久,既然他执念这么深,不如我就顺了他的意吧,待他心愿了了,从此,你们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了。”
    “帝神有情?竟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侧身躺下将她拥入怀中,双眸微阖,便轻轻的笑了,可这笑却是充满了讽刺,也同时讽刺了两个人,他凑近了她的耳边说:“他说你欲求不满,他亦是欲壑难填。”
    狐魄儿眼边湿润,人间百味,到她这里皆已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唯苦涩长存。
    她闭着眼哽咽道:“师尊不久前刚与我讲过规矩,弟子不敢忘记。”
    北帝换了个姿势,手撑着头,侧着身子哦了一声道:“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不过,”他似笑非笑的说:“若他七情六欲不了,那便扰的我甚是心烦,所以,”他绕了绕狐魄儿的发丝说:“我顺他一次也无妨。”
    狐魄儿眼睛徒然瞪大,竟是低声的吼了出来,“不必了!”她又哽咽着道:“我心魔散了,让他安息吧。”
    北帝又捏了捏她的手笑道:“这小拳头握的倒是力气十足,你这是要打谁?”
    狐魄儿刚要开口,突然一个吻便堵住了她所有的话,此时的喘息微重,他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有些蛊惑的道:“可我不喜欢欠你人情,这种口不对心的话,那个傻子都不会信,更何况是我。”
    紫微垣内,一道道结界四散开来,将整个宫内围的死死,一众诸神被拦在了结界外,众仙神看着那固若金汤的结界竟是一时无言,随后便是愤怒!
    “北帝怎么可以将那个人神杀尽的魔头给带回来呢?”
    “把紫微垣封住了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当真是要与众神为敌只为了那个妖狐吗?”
    “这样的枉顾天规法纪,他当真不顾上神之职吗?”
    “即便他是上神又如何,他私下纵容也就算了,如今还带回了天上,这天威何在呀?”
    “即便小仙位卑言轻,我也想当着他北帝的面问上一句当真就舍公而徇私吗?”
    …………
    北帝从睡梦中醒来,便安静的数着眼前人的睫毛,忽觉外面的声音好吵,他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袍散乱,那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眉心,方又惊觉在这种荒淫无度的岁月里竟沉迷了数日。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回身看了看熟睡的人,唇边竟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他又俯下身帮她捋顺了凌乱的发丝,忽的对上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这双眸子在初睁的时候,简直就是太勾魂了,他的动作一顿,便再次沉沦……
    外面的声音也再一次的飘了进来,怒气话语说的委婉却也是十分的不堪,一瞬间狐魄儿清醒了!
    北帝的眉头只是微微的皱了皱,厌烦的道了一句,“管闲事竟然管到我的头上来了?都是谁给的胆子?”
    北帝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吧,那直顺的发丝就垂在她的身侧,她还没反应过来,北帝便宠溺的笑了笑,随后又嘘了一声说,“声音小一点,一会儿结界撤了,不知他们会不会听见。”说话间,便做起了最亲密无间的事情……
    结界瞬间散去,狐魄儿惊愣的被他捂着嘴巴,一声未敢再出,可是堂堂帝神却是毫不避讳的发出了令人的暗哑低沉的靡靡之音……
    顷刻间,守在紫微垣外的漫天神佛闻之而色变,在北帝的声音刺激下,一个个的脸上赤橙红绿青蓝紫都换了个遍,也难掩自己讶异的神色,既尴尬又别扭,都如同冻僵了那般,没人再敢出声叫嚣,均是提着一颗扑通扑通的心,听着传入他们耳间既无耻又荒唐的声音。
    狐魄儿看着北帝散了那隔绝声音的结界,心中更是大骇,整个人都有些开始发抖了。
    毕竟,若用她那私心来讲,她是不希望别人见到如此这般的帝神的,遂也在惊讶之际,虽是被某些个脸面微薄的神捂着她的嘴巴,但她也是更加的极力忍住自己,愣是没发出丝毫的声音。
    北帝满眼宠溺的一直看着她笑,温柔至极,在她额头轻点一下,却懒懒散散的对着外面的众仙说道:“没想到漫天的神佛还有这个喜好,你们是一直打算听完再走吗?若是如此,那么时间可是有点长,不如大家都把自己的坐骑唤出来吧,站着多累呀。”
    站着多累呀!
    他说着此番话,依旧双眼含笑的看着狐魄儿,看的狐魄儿的心直突突,不管怎样,她在他面前,毕竟都是不自觉的就认怂了的。
    一旦放飞自我的帝神,的确是不知何为脸面,谁要跟他在这个时候讲脸面,他会直接将谁的脸面踩的稀巴烂。
    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管闲事儿的,那就通通一起都带上吧,大家一起不要脸就好了,毕竟不付出点代价,他的闲事儿,那岂不是就成了人人说管就管的了?
    漫天神佛散去,没有什么阴影比这更大更震撼的了!
    这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都可怕,打击之大不言而喻,反正一颗清修千,万年的心仿佛被人像垃圾一样的给糟蹋了,短期之内都很难平静了~~~
    有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上古帝神够狠,一辱辱一片,这……谁还敢招惹?均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走了,漫天神威均碎在了大罗天紫微垣的面前了。
    狐魄儿心道:师父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退尽敌人千军万马!
    北帝轻巧的接过话来:“谁说我没浪费一兵一卒了,我的兵马可都是死在了战场上。”
    帝神忽而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才是伤亡最惨的那一个。”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听懂了。
    北帝忽的抵住她的额头,轻喘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再做,只是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将她的头埋在胸前,越拥越紧,他眼尾猩红,红的像是要滴血,紧紧的咬着牙,此刻,他的情感竟于白无泱的融为一体,他想说:“魄儿,我舍不得你,我离不开你。”
    可这些终究是埋在了心底,他薄唇轻启,凑近她的耳边,轻轻的含咬着,泪痕之下,却笑的多了些许的薄情寡义,他一手撵着她的耳朵一边说:“耳根子这么软,将来怎么得了?”
    他微微的闭上了眼,拍了拍怀中有些颤抖的人,温和的道:“睡吧。”
    一夜恍如惊梦,那缠缠绵绵的温言软语均是那么的不现实,应该是又一天的旭日东升,可紫微垣内却照不进艳阳。
    她仍是穿的白衣翩仙,但确是有些怯懦的走了出去。
    那个帝神仍旧高高在上,只是眸中的目光已不似先前的那般灼热,那眼中星河璀璨却更添了几分生冷薄凉。
    他饮的不知是茶还是酒,只见放下之时,那云淡风轻的话语穿心而过,他说:“一时一刻你不满意,如此你可餍足?”
    狐魄儿大惊,这说的是什么话?
    北帝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还有些先前的记忆,好像你觉得你我之间的一时一刻有些少,既然做都做了,那我就多满足你一些吧,全是当做补偿。”
    他笑的高高在上,话语却带着寒霜,“别多想,天下苍生我皆护,你不也是苍生之一吗?罚当罚矣,赏当赏矣,我此番作为你可满意?”
    狐魄儿心头一痛,竟有些无力的退了两步,那本就失了光芒的眸子此时又暗了暗,那抹笑,牵强中带着苦涩,她说:“十分满意,师尊赏罚分明,那么赏已赏过了,罚又当如何罚?”
    北帝看了她一眼,好似不经意的别过了头,又饮了一杯那不知的是茶还是酒,他的心绪现在乱的很,本以为了结了白无泱的心愿,便可彻底的绝了这凡尘的七情六欲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种界限的东西一但触碰,好似就欲罢不能了,那原本只是一颗火种,可现在便是灭不掉的火海了。
    他定了定心神,却仍有些烦躁,但上神伪装的好,依旧可以淡淡的道:“听说你以前是受制于雷劫之下的,那便如旧吧。”
    狐魄儿点了点头说:“师尊仁慈,这个处罚倒是轻了。”
    北帝看了她一眼,眼眸低垂片刻,又换上了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帝神高高在上的神情凝视道:“这样说来,倒是显得我徇私了。”
    狐魄儿没有答,沉默片刻后,北帝起身,从她身边走过,他话语清冷,不带丝毫情义的说:“有些时候,死了可比活着轻巧,既然活着,那就赎罪吧。”
    赎罪?
    狐魄儿不知道该怎样赎,那溶在骨子里的血污还能洗的干净吗?
    他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每过百年,便再历一次天雷洗髓之苦,什么时候洗干净了,便算你的孽障减轻了。你的灵魂……”
    北帝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你的天魂便羁押在雷泽山吧,长受雷电之刑惩处,被你杀掉的那些亡魂什么时候都往生了,你的天魂便什么时候归位吧。”
    北帝走了,不久后一道天谕便漫天的铺卷开来。
    狐魄儿只扫了一眼处罚她的时辰后,就原地化作一缕烟雾也走了。
    寂静的竹舍前,紫藤花绕在槐树间独自开着,这条紫藤花下的长廊不长,但她的步子却极缓,好似可以走上几百年。
    吱呀一声,她轻轻的推开了竹舍的房门,室内一尘不染,又好似这里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一样。
    那个书案旁有个书架,架上没有书,摆的都是一副副画卷。
    她一一展开,这些画,画的好看极了,偶尔也能看到几副拙劣的画技,那是她画的。
    只不过,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欣赏了,再也不会有人问她画中的故事了,也再也不会有人将她丢弃的画纸一一拾起一一收藏了,更不会有人记得那会随风而逝的随意而画了。
    不知不觉间,自己又流泪了,明明都是一个人,他并没有离开,他还在的,可心里的某个地方确确实实的空了。
    是随着那抹浅淡的身影化作虚无而空了,他走的最后一刻一定是跟她说了话的,可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将那些画卷收好又搂在怀中蜷缩着坐在了地上,她是笑着的,可眼泪无论怎样也都是停不下来了。
    她希望他重归神位,不希望自己再累他害他,而今也算是心愿已了,那个帝神即便是做着最羞耻的事也能说着最薄情的话,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神是不可有私情的,有情就偏私了,又怎能做到苍生为重呢,即便是做到了,选择的时候应该也会很痛吧。
    可,
    她闭上了双眼,告诉自己,很好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还没有死,谢谢你还能给我赎罪的机会,谢谢你我不用再肖想上神了,也谢谢你留下了一个白无泱给我怀念,谢谢你……以师尊之名降下了孽徒该有的下场,谢谢你,我真的知足了,这就够了。
    但,
    眼泪还是流着流着就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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