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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惩罚世界】她与他们之间的缘起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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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玲珑体的血骨香对妖怪们来说,天生就有无法抵挡的诱惑力,因此易透住的宫殿周围设了很多结界来隔绝气息,也没有小妖怪服侍,偌大的宫殿庭院只有她一个人和一群纸人式神,索性她也是个喜欢安静,且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有没有人陪伴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期间,易透花了叁个月雕刻制作傀儡人偶去搜索九波家的漏网之鱼,一百个能自主行动,每一个都拥有特殊术式加持的,落地从巴掌大的木偶变成正常人体型,出来木讷的表情,其余地方各个宛若活人般灵动。
    易透索性又给它们制作了附有隐蔽气息功能的面具,如此,她的情报大军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这叁个月期间,神出鬼没的傀儡一个又一个的从红丝中反馈给她关于九波家余孽的消息,她每天的除了清晨固定的练武时间,其余的时间都是一个人闷在屋内从众多错综杂乱的信息中分析整理出正确有用的。
    人海茫茫,九波家遭此大难,变得相当会躲藏,碍于玲珑体的麻烦,再没有更好的封印办法前,她不能冒然出去  。这无疑是个工作量很大的事,加上还要时不时分出一些心思应付犬大将隔叁差五的求欢,所以才拖了叁个月之久。
    如今,情报收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动手收网,开始截杀了。
    宽阔的和室内,上百根红线交错蔓延的散落在地,地面上铺着数不清的大片明黄符箓,凌乱有序的红线交汇的中心,一名白衣少女端正的跪坐着,那如海浪般的黑色卷发铺散在挺直的后背上,浓密的黑发中夹带着着泛着红光的丝线,浑身都在泛着圣洁的白光。
    易透徐徐睁开眼帘,伸出左手。明明骨子里是个怕痛的人,却任然能毫不犹豫的划破五指,任由鲜血滴落在地,被散落在符箓上的红线吸收。
    霎那间,室内光芒大盛,洁白的灵光几乎盖过了天空的颜色,远在天边分布在各地的傀儡们脸上面具的金色符文逐渐变为血红色,带着隐秘而勃发的杀意向着目的地倾巢而出。
    西南方的数量最多,目测应该是京都的方向……这边拨五分之二的兵力;其次是正南方  ,大概是九州,同样拨五分之二,剩下五分之一再分成一半分别派往东边和东南,北边因为距离太远,信息不全,她的兵力尚且不足,所以暂时放过……嗯?
    易透宛如透了铁锈般转动着头颅,低头看着右手边断掉的四根红线。
    她记得那四根连着的傀儡貌似就在西国领域边缘,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安全的才是,怎么会……
    妖怪骨头做成的假肢拾起那四根崩断的红线,泛着陶玉光泽的手指扯了扯线,分出几缕意识顺着红线更加仔细的探查了一番傀儡的状况。
    从人偶身上的裂痕来看,是被狠辣的攻击撕碎的,四个傀儡师通行的,此时也是四分五裂的碎在一起。‘死’的那是相当凄惨,而且几乎都是一击必杀,因为坏的太快,所以意识和注意力此时被分散开的她才没有立刻注意到。
    傀儡人偶平时行动都是按照早已下达好的命令行动,有日常模式和执行任务模式,她平时只需要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接受到信息后再次下令就行了。但日常模式和任务模式操作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轻松的时候是真的轻松,烧脑的时候也是真的烧脑。
    此时大脑迟钝,现在已经被大量信息占据了大部分思考判断力的易透完全没能立刻猜出能在西国具有这般攻击力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手边的红线又断了两根。
    线断掉的一瞬间,易透感觉自己大脑中的某一根神经也随着一起“嘣”的一下断了。
    她放下手中的红线,骨质的手指在红线堆里挑了挑,挑出五根,将线牵绕在伤口还在滴血的左手上,随即一把握住,手心的肉随着力道挤压着伤口,鲜血流淌如水,少女表情毫无波澜的任由鲜血将红线浸透。
    已经放弃思考的易透通过这五根红线直接下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命令  ——围着这片区域搜。遇到主动袭击者,杀、无、赦。
    一道无声的命令落下,原本在密林中疾行的五个身影立刻调转了方向。
    时间流逝,太阳即将西下时,少女左手握着的五根染血的红线突然收紧,继而刹那间崩断。
    易透呆滞的看着被暴力勒出割裂伤痕的左手,歪着头眨了眨眼,呆愣了五秒,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红木人偶,自己也从众多红线中缓缓起身,将人偶放在先前跪坐的地方。
    交错在黑发中的数根红线也在这时纷纷脱落,线头井然有序的缠绕在人偶上,少女检查了一遍后,确认没有差错便转身离开。
    思维还处于混沌阶段的易透神魂游离般的在走廊上行走,左边有几个小纸人跟在身旁,齐力举着木盆接着她左手止不住流下来的血线。
    少女最终停在了宫殿外的结界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结界外,皱着秀眉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冷艳高雅的银发女子。
    看到冷傲华贵女子怀中抱着的抹一抹染血的白色,还有她手里紧紧捏着的木头碎片,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大脑渐渐神来的少女淡淡的说:“抱歉。”
    “是我伤的他,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了,我全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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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易透单手抱着浑身是血的狗崽来到她的建设的个人药房里时,大脑的思考能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将气息奄奄的狗崽轻柔的放在桌子上,一个小纸人也在这时举着药罐走过来,它的后面还跟着叁个举着一盆热水的带着金色蝴蝶结的纸人。
    等另外两个纸人帮易透绑好两边袖口后,水盆也被放到桌子上,她动作娴熟拿着木勺从药罐子里舀了五勺药粉倒进热水里,随后伸出受伤的左手在水里顺时针搅合。
    褐色的药粉入水即化,伤痕累累流着血的手伸进去时,那被线割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医者不能自医,玲珑体的奇效对于易透来说直接用是完全没有效果的,但若是配合一些药方使用,却能发挥出超乎常理的医疗效果,虽然不至于起死回生那般逆天,但只要不死,也能白骨生肉,救回一命。而改良过的药方同时也能为她自己所用,完全就是利大于弊。
    她的右手按理来说只要贴着断口再伤一次,然后再找一只合适的右手,用木头与布对接固定断掌后再去药水里泡一泡就能恢复如初。但她没有这么做,一是痛,断骨之痛的滋味可不是说笑的,二是因为药方配出来确定药效时,她已经习惯了犬大将送的义肢了,对于右手她也没有多大的执念,既然伤已经好了,那么就这样吧,于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待左手的伤口完全愈合后,易透双手托着的小狗崽轻轻放进盆里。
    狗崽的头被她用左手的食指与拇指架起抬高,仅留身体全部浸泡在水里,被浓血凝固成一块一块的皮毛在温热的药水中泡散开来,混着泥土草屑的血块从绒毛上脱落,暗红的血液被水晕开,荡往盆内四周时,渐渐被水里的药效稀释淡化。
    水里的血色逐渐褪去,漂浮在水面的草屑被围在周围的小纸人们一一捞起,仅留泥土沉淀在盆底。
    狗崽也就她双手捧着那般大,若按普通的幼犬算,也就一个月大,可易透明白这一只可不是一个月大的,而是十年的狗龄的小妖犬。
    ——杀生丸,犬大将和凌月仙姬的孩子,未来惊艳四座的令人战栗的妖怪贵公子。
    比起犬大将,其实更早的,在十年前,易透就见过凌月仙姬了,甚至杀生丸还是那时只有六岁的她亲自接生的。
    那天,年幼的她一如往常一样在怨狱山山后的湖水练剑。这时,突然一声巨响,一只大狗登场。
    以原形坠入湖中的凌月仙姬实打实的惊吓到了她,再得知她快要生了的时候,她已经震惊到只剩沉默了。
    哪怕到现在她都不懂为什么一个要快生了的家伙大白天的挺着着个肚子还要出门遛一遛。
    这什么属于狗狗妖怪的任性吗?即使怀孕了也要出门遛狗?
    她不明白,而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想明白,因为凌月仙姬羊水已经破了有一段时间了,她是在飞回西国路途中实在撑不住了才会在那时刚好落在怨狱山附近,而只有六岁的她完全不可能拖动体型和小山一样高大的巨大犬妖。
    面对犬妖龇着牙,咧开嘴,喉中满是警告的低吼,易透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会对着一只正处于极度警惕状态的大妖怪说:“我会医术,若您信得过的话,我来替您接生如何?”
    而易透觉得当时脑子抽风的不只有自己,还有凌月仙姬,毕竟但凡脑子正常的妖怪谁会信一个六岁小孩能接生啊?!真不怕把自己的命玩没了吗!
    只能说,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缩小了体型的凌月仙姬按照女童的指挥侧身躺在岸边,而确实会医术的易透摸了摸她的腹部,发现凌月仙姬胎位不正,腹中胎儿的头太过靠上,若要顺产大概率是后腿先出来。
    人类生产若是胎位不正,胎儿腿先进入产道,那么大概率会难产,而且不及时救治,进行剖腹取婴,那么后果母体大出血致死,胎儿困于产道窒息而死,一尸两命,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女子生产死亡率极高的原因。
    难产=必死无疑。
    当时的易透将情况如实告知凌月仙姬,并且询问她是否剖腹取子,凌月仙姬思考了一番,本来有些犹豫的心在腹部持续不断,且越发加重的阵痛下,她同意了,易透立马召唤许多纸式神前往怨狱山拿药拿酒,全神贯注的准备剖腹工作。
    当她拿着锋利的袖剑小心谨慎的剖开犬妖腹部时,自然没有忽略悬挂着自己头顶的尖锐利爪。她毫不怀疑,当时只要她表现出胆怯、手抖、惧怕、出现半点的失误,那只利爪会瞬间让她命丧黄泉。
    胎儿取出来时,易透庆幸的对凌月仙姬说:还好是剖腹取子,不然你可能要疼上好一阵才能生出来。
    因为当时的胎儿不仅胎位不正,还因为是单胎,吸收的养分过多,哪怕凌月仙姬运动量足够,也避免不了胎儿过大。
    这两样加起来,若是执意顺产,就算能顺利生下来,也要等上很久,光是生产期间那连绵不绝的痛苦就够凌月仙姬喝一壶了。
    索性,她是剖腹,除了受点皮肉伤以外,并没有过多的遭罪。
    后来,凌月仙姬在处理好伤口后,朝她郑重的道了一声谢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到底是妖怪,身体素质过人,刚生完就和没事人一样,能跑能跳。
    易透也没有过多在意,回到了怨狱山后就黑磨给的绘卷书卷们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成天不是在院子里练武习剑,就是闷头在屋内看书学习,绘制阵法符印,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生活模式。
    所以后来凌月仙姬曾几次登山拜访,却都被怨狱山的结界拒之门外也不曾知晓,而黑磨……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找一位被高天原忌惮、制约束缚在怨狱山的堕落之神,所以沉迷养孩子、并乐在其中的黑磨也不在乎在结界外来来往往的任何生灵,统统无视。
    以至于再后来的几年后的某一天,一只强大的妖怪一刀破开山外的结界,动静过于浩大,连易透都察觉到了,让黑磨完全不能直接无视,无奈之下,只好下山去见这鲁莽的造访者。
    一身铠甲威风凌凌的银发高大男人迎风而立,金色竖瞳炯炯有神,意气风发;跟在黑衣神明身后的娇小少女玉立娴雅,一双银灰色的眼眸明亮灵动如月曦晨光。
    久久凝望,久久不忘。
    那是易透与犬大将的初识,关闭了系统提示音的易透很长时间里都不知道那一刻一个妖怪初见时就对自己生出了高达【45%】的好感度,当意识到道犬大将对自己的态度有些热络,并向自己诉说爱慕之心后,后知后觉的打开系统面板发现,那时候犬大将的好感已经到了【92%】了。
    易透对此只能表示: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她对有妇之夫完全没兴趣,也没有插足他人家庭的爱好,而且犬大将那种能给人窒息感和压迫感,和酒吞茨木一个类型的壮汉猛男型的男人更是从外观上就直接被她踢出择偶标准的人,哪怕他是银发,有一定因素占了她一部分癖好,但是易透敢对天、对黑磨发誓她从来没有撩过他半句,也从来没说过一句暧昧不清的话,态度也很冷淡。
    在这样的情况下犬大将的好感都能高到这种程度,易透的评价是:白给,终极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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