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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样事儿都难不倒卫武,在朋友中放出风去,果然有那认识的朋友,得了消息前来洽谈,卫武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后,便将两间院子都盘给对方,用来做那私厨的生意。
却是又顺便由这位朋友寻了一位郑掌柜,此人原是经营了一家酒楼,生意也算得不错,可家里老娘生了一场大病,却是连酒楼都给卖了来医治,老娘的病倒是好,只酒楼也没有了,郑掌柜无有本钱再起一家,如今正在四处寻活计好养活老母妻小,听得卫武这里要请个管事的,便将此人推荐过来了。
卫武先见了这位郑罾,生的瘦小,面容有些愁苦,但双眼仍是灼灼有神,一看便是老实却不失精明之人,想了想便问道,
“郑掌柜的如今家里还有甚么人?又住在何处?我们家请了管事的,便要住在家里,你可是能顾得过来?”
郑罾道,
“回卫爷的话,我们家住在城东,家里一妻三女,还有老母卧病在床,大女儿如今已有十岁了,也是能帮着她娘干活了,倒是用不着小的操心!”
卫武听了点头,便让他明儿到梧桐巷子见女主人,却是将这位郑罾给收下了,二人还到衙门里立了雇佣的契约。
世下在别人家为仆乃是分了两种,一种即是卖身,无论生死皆是全凭主人家发落,一种便是定下契约,时间各有长短,时限一到便可恢复自由之身。郑罾也不是卖身,便只与卫家签了五年的契约。
第二日郑罾到梧桐巷子见韩绮,韩绮问过他家里的情形之后,便对卫武道,
“这事儿也是巧了,昨儿顾婆子说前头刘老三那一家要搬走,正打算将家里的宅子出手,我们不如卖过来,让郑管事一家就近居住……”
想了想又对郑罾道,
“住得近了,家里有事也好照应,你那媳妇也可过来灶上帮手,一家人有两份工,日子总要好些的。”
郑罾闻言大喜,
“若是能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多谢少夫人!”
如此卫家便又在梧桐巷里买了一间院子,让那郑管事一家住进去,这夫妻二人一个管着外头,一个便在灶间做了厨娘,便将顾婆子空了出来,专伺候老夫人吴氏。
待得这些事儿办完,却是已近年节了,夏皇后派人召见了韩绮,二人见面,夏后便笑道,
“眼看着年节将近了,说不得是诸事繁忙,到时想见一面就难了!”
那时节众命妇要进宫向皇后娘娘贺新年,又有太子殿下也是过得头一个年,百官亦也是要朝贺的,届时帝后二人都不得清闲。
韩绮笑道,
“正是如此,便是皇后娘娘不宣,臣妇也是想着这几日进宫求见的!”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坐在一处,夏皇问道,
“你这阵子如何?想来必是十分有趣,那似我每日里被这小冤家缠着不得脱身。”
话语间很是幽怨,韩绮便笑道,
“我也无甚大事,每日里除却教学生,便是在家中伺候婆母,只前头得了一个闲置的铺子,开了一个小买卖……”
夏后一听大感兴趣,
“你做得甚么买卖,生意可好?”
韩绮谦虚道,
“也不指望着赚钱,这不是二姐姐在广州么……”
却是将前头韩纭如何送东西一讲,夏后立时拍掌叫好,
“这卖法新鲜,让客人自己在里头淘摸,定是十分有趣……得了空儿,我也去瞧瞧……”
韩绮不敢应她只是道,
“娘娘如今要顾着太子殿下,只怕走不开吧?”
说起儿子夏后那一张俏脸,半是欢喜,半是忧烦,
“这就是个讨债的小冤家,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随了谁?”
韩绮听了便捂着嘴儿笑,
“依我瞧着,多半似娘娘吧!”
这话也只有韩绮这样的闺中蜜友敢说,夏后倒也不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
“他也是不开眼,尽挑些不好的学!”
一句话说得自己都笑了起来,只这笑容还未敛呢,便听得有那婴儿的哭声由远至近的到来,却是青砚抱着太子殿下到了,
“娘娘,殿下醒了,没见着您又哭闹起来了!”
夏后闻言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一面拍哄一面对韩绮道,
“也不知是不是我自讨苦吃,早知他如此磨人,就该自己亲力亲为,将他扔给奶妈妈才是!”
只她嘴里说的硬气,可抱着儿子的手却是又轻又柔,小心翼翼的轻拍着,脸上也是一派温柔慈爱。韩绮凑过来端详哇哇大哭的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已是长开了,生得白白胖胖,眉眼间似夏后更多,但小嘴倒是与皇帝一模一样。
“哇哇……”
太子殿下小脸涨红,很是愤怒母亲没有陪在身边,使劲儿挥着小拳头大哭着,任是母亲如何拍哄就是不肯轻易饶过这一遭。
那小拳头在半空之中紧紧攥着,挥得十分有力,韩绮见那白嫩的五根手指头,肉肉的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一只小手,
“哇……”
太子殿下一愣,猛然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水洗过的黑葡萄眼儿,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夏后见状喜道,
“好了!总算有一个能治你的了!”
却是将儿子往韩绮怀里一放,韩绮吓了一跳,忙伸手环抱了,与太子殿下面对面的互相瞧着,这厢大眼儿瞪小眼,半晌之后,太子殿下却是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