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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
那男子闷哼连连,不断挣扎却被赵九廷在后头反背了双手,再这么绕着椅背往上一推,那男子便要往前躬身,却被卫武死死按着嘴,如此二人前后合力,压得他是动弹不得,只得生生受了这一刀,耳听得卫武阴恻恻道,
“你即是这般忠心,要为主子卖命,我们便成全你,给你来个三刀六洞,流血而死,想来你那主子见着你死状惨烈,必是十分感动,定会发下大笔的抚恤银子,安慰家人的……”
说罢猛然抽刀,疼得那男子身子抽搐,见卫武刀尖在胸口处划动,似是在寻下一个下刀之处,不由的瞪大了眼,拼命摇头,卫武冷笑一声道,
“怎得……不喜欢扎在这儿……那……扎在这处如何?”
却是猛然刀尖下探,竟是直取两腿之间,那男子吓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突然之间两腿一湿,竟然是吓尿了!
卫武听得淅淅沥沥之声,低头一看,不由厌恶道,
“呸……这般小的胆子还敢做这刀头舔血的勾当!”
这厢示意赵九廷松开他,看着他捂着伤口,满头大汗的溜到地上,当下用脚尖踢了踢他道,
“可是疼得厉害?待我再给你扎一刀,有了新伤,那旧伤自然便不疼了!”
那中年的男子虽说也是给人跑腿做下人的,但好歹是个管事,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却是从未曾受过这种苦,挨了这一下便半点骨气也无的连连摇头道,
“好汉爷饶命!切切不要再扎了!”
卫武哼了一声,蹲下来看他,
“怎得……想明白了,可是还要替你那主子卖命?”
那男子犹豫半晌,
“这个……这个……好汉爷……不是小的不说,只是……只是我们家主子厉害,若是让他知晓是小的出卖了他……必定……必定……”
卫武闻言呵呵一笑,
“有甚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一个被圈在南昌地界里当猪养的藩王,难道我们锦衣卫还怕了他不成!”
那男子听得便是一愣,
“你……你怎么知晓?你……你是锦衣卫?”
卫武继续诈他道,
“宁王想谋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们当买通了赵霖便万事大吉了?真是太小看我们锦衣卫了!”
那男子早听说锦衣卫无孔不入的名头,听得卫武这般一说,果然上了当,也不再隐瞒了,便应道,
“大人……大人……这事儿小的全是听命于王爷,是王爷让小的寻那精壮的劳力送往九江开矿的……”
卫武听了与赵九廷互视一眼,心知他这是失了心防要全招了,当下拉了他坐到椅上,笑眯眯道,
“不必着急,慢慢讲!”
那男子坐下来,一面捂着伤口咝咝作疼,一面合盘向卫武托出,这男子姓沈乃是宁王府中的一名管事,他们家王爷自祖上相传便是以造反为终极愿想,自祖上迁到南昌府之后,便时时不忘记向那说话不算数的朱棣讨还一半的江山,只可惜谋划数代一直不成,一直到了这一代宁王朱宸濠。
这位宁王倒是个肯干实事儿的人,知晓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自然是要想法子筹措军饷,以便以后起事时招兵买马,只他乃是被圈养着的藩王,于地方上一无军权,二无政权,只靠着那点子每年的赏赐和田庄等收入如何能养兵,当下便动起了各种心思,自然是怎么来钱快,便做甚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假装扮
这些赚钱快的营生,没一个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宁王也不能亲自下场干,便给手下这一干人分派了营生,一些人贩卖人口,一些人便放印子钱,一些人开女支院赌馆,一些人便以钱财买通当地官府,在九江等矿产丰富之处,开矿谋利。
他手下这些人倒也是个个能干,相互配合着一起为主子发财,那贩人口的弄到漂亮姑娘或小子便送女支院里,有精壮的劳力便弄到矿山里,也有那放印子钱的,谋了暴利便行贿于各级官员,让其大开方便之门,以掩护种种不法行径,开女支院赌馆的,更是四处送上调教好的美貌女子又或是男子,在那官员的后宅为主子爷打听消息,吹枕头风,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几年经营下来,令得宁王的势力在南昌府中暗中滋长不少,便是锦衣卫与南昌府衙门也被拉下了水。
卫武与那赵九廷听了互视一眼,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
倒是与他们料想的不错!
卫武又细细问了那人宁王手下有几名得力之人,那管事的报了几个人名,都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几个管事,宁王谨慎,王府里有些头脸的人物都不动,只专寻些下头的小管事暗中做这些事儿,这些人也是机灵,在外头并不自己出面,再寻了个傀儡出头,这沈管事便瞧中了自家的女婿陆子玉。
陆子玉生得不错,肚子里有些墨水,人也精明,但家中太穷,被沈管事女儿看中,成了亲事之后,便因着家世太差,在岳家面前时时的抬不起头来,心中甚是自卑,却是憋在肚中不得发泄,倒是越发对世事不满起来,再有沈管事令得女儿有意无意的吹着枕边风儿,倒让那陆子玉渐渐的丢弃学了十几年的忠君爱国,孔孟之道,转而恨起朝廷腐败,皇帝昏庸来了!
如此这般的陆子玉如何不入彀?之后便做了自家岳父的傀儡,在明面上人人都当陆子玉英俊潇洒,家产万贯,背地里,他不过也就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个,沈管事先是让他出头以招工又或是招家中佣人的名头,在南昌府外寻那些精壮的男子贩卖,之后又是派出人手去寻些漂亮的女子,待得渐渐做大了,陆子玉的手中有了银子,又手下聚集了一帮地痞无赖,便让他开始插手放印子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