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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护士推着病床上的封戚,走了出来。
季衷寒着急想要过去,却因为不太熟练轮椅,险些在轮椅上摔倒。
许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将他推到了封戚身边。
封戚脸上没什么伤,却苍白得没有血色,双眸紧闭。他想去碰封戚的手,又不敢。只因封戚现在的模样,仿佛吹口气都能散了。
重症病房有可以让家属望到里面的玻璃窗,季衷寒就在那待到许薇强行把他送回自己的病房。
这期间,周遭事物,人来人往,季衷寒都没心思去留意。
许薇把他按回病床上:“你再折腾下去,把自己身体弄垮,就更帮不了封戚了。”
“刚才景河还跟我说,封行路想帮封戚转院。” 许薇道。
季衷寒猛地撑起身子,这一挣扯痛了他身体:“他到底想做什么?!”
许薇安慰道:“放心,别说医生不可能同意,景河林锦都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他就知道封行路不会无缘无故过来,他为什么要帮封戚转院,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这个儿子,出了意外倒想起来了?
许薇欲言又止,季衷寒看见了,便问:“怎么了?”
“我觉得,封戚的父亲应该是真的想帮他转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景河跟我说,其实刚开始他之所以找封戚做模特,是林锦给他牵的线。不过后来封戚接的很多代言,都有封行路的手笔。”
许薇说得很明白了,没有人在背后捧着,封戚不可能在短短的数年内爬到今日的地步。
当然,这也离不开封戚自身的努力和条件优越。
许薇想说的是,虽然封行路是个人渣,但虎毒不食子,他不至于害封戚。
季衷寒听后,久久不语,探病时间已经快要截止了,许薇便也没再继续留在病房里。
季衷寒一个人坐在单人病房中,坐得直至天明。
第二日,许薇带着鸡汤过来探望季衷寒,却发现季衷寒早没在自己的病床上。
过去重症病房外一看,果不其然,季衷寒就趴在那里,隔着玻璃窗,像座呆滞的望夫石。
真是没有比这个更贴切地形容了,许薇很怀疑如果封戚没那么快好起来的话,季衷寒是不是就要倒下了。
许薇的怀疑不无道理,季衷寒简直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在封戚身边,他怕封行路把封戚带走,怕得要命。
短短数日内,季衷寒就把自己折腾得消瘦不少。
他第三日就办理了出院,直接在医院附近租了个酒店。
每日从酒店出来,就直奔重症病房外。
就在封戚在重症病房的第十五日,他终于被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
他们同时经历了那场灾难,只有封戚需要艰难地活下来。
在普通病房里,季衷寒握住封戚的手那一刻,他才这么真切地感觉到封戚还活着。不像事情刚发生时他所梦到的那样,封戚抛下了他,一个人独自离开。
正是握住了封戚的手,季衷寒才感觉到了无尽的困意。
多日的胆战心惊与疲惫,让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酸得发疼。
旁边还有一张陪护的小床,季衷寒爬了上去,牵着封戚的手没有放开。
他看着封戚的侧脸,感受着掌心里让人心安的温度,缓缓闭上眼。
原来有些事情,没有他想象的可怕,更比想象中还要简单。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的意识,又在封戚身旁睡了多久。
让他清醒过来的,是掌心里那若有似无,一丝丝的震颤,从胳膊传遍全身,惊醒了他。
封戚的手指在动!
季衷寒睁开了眼,看向自己的手,再次确认,他猛地望向封戚,对上了一双半睁半寐,虚弱的双眼。
他拍下床头的呼叫铃时,扯到了伤处,很疼,却比不过此时的高兴。
封戚终于醒了,他昏迷了这样久,是不是没有好,又或者有什么别的病症,季衷寒每日都紧张地去问医生,闹得主治医生都怕了他。
直到现在封戚睁开眼,他的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医生来得很快,季衷寒让开让医生检查的时候,被迫松开了封戚的手。
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勾了一下,像封戚不舍的挽留。
医生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也看不到封戚的脸。
直到做完简单的检查,医生说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后,季衷寒凑过去才发现,封戚又睡着了。
林锦得到消息,来得很快,封行路也来了,病房里挤得厉害。
景河为了让季衷寒避开封行路,再三保证不会让封行路带走封戚以后,终于劝得季衷寒回去洗澡,简单收拾一下。
季衷寒本就不想见到封行路,他怕他忍不住动手打人。
不是闹得时候,最起码现在不是。
季衷寒回到自己所在酒店,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做了个决定。
回到医院的时候,许薇看见季衷寒时,惊得睁大了眼。
“你的头发!”
季衷寒留了将近六年的头发全剪了,露出了干净的鬓角和后颈。
他冲许薇赧然地笑了笑:“跟高中的时候像不像?”
许薇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就在季衷寒要推门而入时,许薇拉住了他。